順便一提這所教令院治下的監獄如今關的最多的居然是教令院自己人,迴旋鏢飛了千年最終一頭猛扎進教令院自己身上,可謂是風水輪流轉。
『咔噠。』鎖頭被打開的響聲。
伴隨著吱吖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關押阿扎爾的那間牢房打開了。
幾個風紀官走了進來,粗魯地抓起阿扎爾,往外面走。
阿扎爾的嫡系下屬沒有一個敢替阿扎爾說話的,畢竟就連阿扎爾本人都放棄抵抗了,且他們的性子也早就被磨平了。
如今看管監獄的風紀官已經換了一批人,這些人都是賽諾划過來的——在納西妲開始處理須彌事務後,賽諾立即就被重任命了,他依然是管理整個風紀官體系的頂頭上司。而賽諾也不負眾望,剛回到職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雷厲風行的手刃貪污受賄的蟲豸。
其實被抓進監獄後不是沒人去行賄風紀官,但下場不僅沒落得一點好,還脫了一層皮,此後這種事就消停了。
阿扎爾剛走出昏暗的監獄時,因為太久沒有見光,彼一走到陽光下,眼睛被刺的根本睜不開,導致路都看不清,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可風紀官才不管他的感受,一人架著他的一條胳膊,幾乎是拖著阿扎爾走。
阿扎爾心裡集滿了怒火,可事不由人,他現在再憋屈也只能忍耐。
很快,阿扎爾被帶到了廣場上。
這裡早已聚集了一大堆人,他們都是來旁觀阿扎爾的判刑結果的。
將人帶到後,風紀官鬆開手,然後用膝蓋頂了下阿扎爾的膝蓋,讓阿扎爾跪下。
四面都是人,阿扎爾的屈辱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端,他目眥欲裂的環視著周圍的民眾,只覺氣血翻湧。
不要看了!不要再看他了!
阿扎爾瘋狂的在心裡咒罵起草神,恨草神如此折辱他。他寧願受私刑,悄悄的死去。
納西妲站在廣場前的台子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那正是阿扎爾和博士簽訂的協議,也是阿扎爾之前讓兩個學者回去拿的東西。
只不過那兩個學者並沒有照做,但是即便他們真的不要命的照做,最終也是拿不到的。
當阿扎爾憤恨的抬起頭準備怒罵草神時,他的目光忽然頓住,死死的黏在神明手中的文件上。
那份文件他太熟了,熟到紙都長一個樣,還是空白的背面對著他,阿扎爾也依然認出來了。
這一刻阿扎爾肚子裡的叫罵喊不出來了,本就蒼白的臉色直接變成了慘白。
草神張開嘴,將文件上的內容逐字逐句的念了出來。
最後一個字落下,全場死寂——該抽的涼氣他們已經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大賢者阿扎爾罄竹難書,因,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財產,流放。。。。。。」
後面的話阿扎爾再聽不到一個字,他的世界在此刻徹底變成了寂靜的黑白。
等草神宣讀完對阿扎爾的處刑結果,民眾們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風紀官也在這時上前來,準備帶阿扎爾下去。
突然,阿扎爾猛地踉蹌著站起來,眼白布滿了紅血絲,衝著納西妲大喊:「我確實背叛了神明,背叛了你——草神!但是我從來沒有背叛須彌!如果你有大慈樹王的智慧,教令院怎麼可能把你束之高閣,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己能力不足!我是為了須彌的未來,才這麼做的!」
說完,阿扎爾又轉身面朝群眾,指著他們憤怒的喊:「你們有什麼資格批判我?難道你們就不是這麼想的?你們只不過站在了贏家的那一面,如果我造神成功,你們現在歡呼的就是神的誕生!」
面紅耳赤的吼完這些話,阿扎爾猛噴出一口血,悽厲的笑道:「哈哈哈,是我輸了,是我輸了,我承認!但是你們沒有人有資格說我是叛徒,我是為了須彌!為了須彌啊!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阿扎爾就一頭栽在了地上,等風紀官去探查他情況時,發現阿扎爾已經沒有了呼吸。
這場鬧劇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
不可否認的是納西妲的確因為這番話受到了打擊。
是的,她確實能力不足,這一點納西妲從來都有著清晰的自我認知,她從沒反駁過。
阿扎爾人雖已死,他的話卻化作尖刺,刺進了神明的心底。
納西妲坐在辦公室里,情緒低落。
她的面前放著摞成一座小山需要她審批的文件,可納西妲現在卻實在打不起精神來處理,只能勉強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在工作上。
眼下須彌需要處理的事務繁多,容不得她浪費時間。
辦公室只是個臨時辦公室,不能和原來的教令院以及淨善宮相比。至於巨樹,雖然屬於大慈樹王的樹已經毀滅了,但納西妲的樹正散發著勃勃生機。
——據說靠近那棵樹,精神都會變好許多。有人說是心理作用,可是納西妲知道,這棵樹確實能緩解人精神上的疲憊。
原因不明,但是沒有危害且有用就足夠了。
納西妲抱著幾份需要緊急處理的文件飛到了巨樹的樹冠上,焦灼的心情立即舒緩了許多。
關於要不要在這棵樹上重修建的教令院和淨善宮,納西妲還沒想好,這事也不著急,推後再論,現在最需要修的是遭受損害的民眾的家以及各種鋪子、街道。
坐在粗壯的樹幹上,納西妲出神的望著恬靜幽深的夜空,璀璨的星星形成星河耀眼的閃爍著,納西妲低落的情緒漸漸有了一點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