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工正在搞的东西都让他感到颤栗。
那玻璃房子内的葱郁禾苗。
几个农家的人在那讨论粪便与草木的混合比例,最后还拉着扶苏闻酵过的肥料。
工室里面复杂的钢铁图画,那名情绪异常稳定的墨家传人,为扶苏详细的讲述动力的原理。
几个进言多次,被王绾极力挡在外面的方士,在那搞火药炼制。
仅仅是一手臂大小的竹筒,竟能出如同雷霆的巨响。
他们竟然还不满足!
还有印刷工室中,一张纸如水流淌的书籍,报纸。
这是现在的儒生无法做到的。
他们眼中这些都是小道。
唯有人内心的仁德建设才是他们关注的大道。
甚至儒生会扼杀这些东西的展。
因为儒家崇尚古礼,认为恢复周朝礼法,君王垂拱,百姓安乐,平稳才是正途。
巨大的改变会摧毁他们建设的仁德。
但这些东西无疑是能够改变大秦现状的物品。
“看来蓝田一行,给你启很多。”
秦始皇看着大儿子点头,便知道蓝田大营里的东西让自家儿子动摇了。
“孔夫子的想法是美好的,并没有错。”
扶苏眼神明亮。
“人们应当成为谦谦君子,君主也应当给庶民安定的生活。”
秦始皇点了点头,以往他会认为儿子在胡说,可是东北四郡捐纳一事让他对庶民的看法有所改观。
庶民的力量应该用在对的事情上面。
也应该为庶民们知道,国家所做的事情是私利还是公用。
民力也不应当为君主私用。
这才是后世之人告诉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目的。
扶苏又有些黯然,“可是后世儒生对于孔夫子的想法有了私情,他们为君主谋划,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谋划。
吏员尚能推行律令,儒生只想笼络人心,为自己所用。”
东方六国那些博士在各县所行之事扶苏已经尽数得知。
仅仅几个月,一县之地就成了一处独立的邦国,县令便成了君主,乡老,旧贵族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夫,而那些黔,欢呼终于从秦律解脱后,现自己的日子并没有好过。
反而有些人因周边郡县的变化而对治理之人有些非议。
扶苏知道自己父皇让他去治理会稽郡的原因。
为了让自己认清真像那些儒生一般治理一国,君主便只会被那些氏族架空,三家分晋之事未远。
“人心难测,吏员也有私情,但是作为君主,有些私情可放过,有些私情却必须严惩。以往朕以为这些私情当是损君王之利,现在看来,当是有损黔之利。”
“父皇所言,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秦始皇摇了摇头,“无君,国则无,无社稷,国散乱无根浮萍,无民,君主社稷都是空谈。”
扶苏皱眉。
秦始皇笑了笑,“君主,社稷,民心。当为一体。”
这是扶苏从未听过的论断,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己父亲。
这个独断专行的一国之君,现在的想法有点可怕。
“不要这样看着朕,你是朕的儿子,有些想法也需要跟你说一下。
这是从后世之人所行所言做的推测。
朕想万世传承,可漫漫长河,总有人会想到这一点的。”
扶苏喉咙微动,思绪扩散。
这时,桌上手机叮咚响动。
秦始皇将手机调换了位置,对着扶苏。
“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