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许久没有如此兴奋过了。
过去他喜欢冒险,寻常的生活根本无法满足他,他喜欢从极限运动中寻找快感,当他第一次在教练的指导下打开舱门从高空一跃而下时,也是这样惊奇而兴奋。
去他妈的病骨支离,去他妈的弁钗礼。
都见鬼去吧。
苏陌如神明般扫过那些他亲手创造的人和世界,扫过环绕于前堂的鳞次栉比的雅间,他看到了一双双贪婪、震惊、渴望与爱慕的眼。
许许多多的目光交融着,落在苏陌身上。
汇成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于众生万象中,苏陌忽而察觉到了一道如饥鹰般凶残贪婪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肌骨将他吞噬将他咬碎,可待苏陌回眸去找,却只撞见了贺知风那呆呆的目光。
贺知风的心脏突的一下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
他偷偷攥紧袖中的那只季清川曾派人赠与他的香囊,忽听一名男执事大声说道:“第一轮,花簪主人李公子,请起价!”
“三万两!”九公主整个人几乎趴出栏杆之外,大声应道。
“三万两!不是开玩笑吧!上一位第一伶人最后的成交价就是三万两啊!”
“这叫人怎么玩!”
“这摆明了就是要一轮结束竞礼呀!”
众人正瞠目结舌看看谁会第一个追价时,便听得四楼的簪花男子迫不及待应道:“三万一千两!”
那人如焦急的猴子,直勾勾看着秋千上的苏陌,葡萄也不吃了,身边的美人也不抱了,只涎着口水道:“我的个小乖乖,世上竟还有这等颜色。”
然而他话音还未落,五楼那位蓝衣公子又紧追道:“三万两千两!”
紧接着追价声此起彼伏。
“三万三千两!”
“三万四千两!”
“三万五千两!”
“四万两!”三楼特不起眼的一个小雅间内,许钦摇着扇子,悠哉悠哉应道,朝楼上各位拱手,“承让了!”
九公主急红了眼,直接跳上身侧的桌子,大声唤道:“五万两!”
“呦!”许钦笑眯眯看向九公主的方向,“女中豪杰。”
九公主举着五个手指,再次重复道:“五万两!”
那男执事当即大声宣布:“花簪主人第一次加价,五万两!”
那声音声如洪钟,将那些蠢蠢欲试正欲追价的客人都给震了回去。
许钦转身看向安阳王,问道:“这太子李长薄是不是另有小金库?”
安阳王淡定道:“让他加,加到他不堪负重。”
五万两!
贺知风背上沁出冷汗来,都督府的士兵一年军饷不过十五两每人,这五万两便是三千三百余名士兵一年的军饷,九公主这小祖宗随便一出手,便端掉了一个营的兵,真是不拿银子当钱花啊。
又听那男执事宣布道:“第一轮竞礼结束,所有未参与第一轮追价者,撤灯!”
那些仍在犹豫观望的客人立马急了:“怎么可以就这样撤灯!我们还未来得及报价!”
“规则写得明明白白,请爷再仔细看看。”男执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