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字還沒打出來,對方卻先發了個大額紅包。
她立即收下,臉不紅心不跳地刪掉之前的字:「我剛到家,等會看看。」
然後切到微信。
「小夏,聽說你今天實習結束回來了?」
「有件事想拜託你。今晚12點原本樂隊的吉他手家裡出了點事,臨時缺人,你方便來救場嗎?」
「來吧來吧,店裡大家都很想你們,你不來這幾個月,我們接到的抱怨可多了不止一倍!」
是「野火」老闆發來的。
「野火」是去年在海大附近開的酒吧。
夏炎吉他和鼓都打得不錯,在校內外小有名氣,經常接商演單子。
老闆是夏炎的老熟人了,所以在「野火」開業時她就應邀暖場,剛好有支樂隊鼓手缺席,夏炎臨時替上,沒成想一戰成名,把知名度一下子打開了。
夏炎面無表情把剛剛收到的紅色暴雨預警簡訊截圖發給老闆,對方卻馬上回:「求求了,江湖救急,出場費給你按兩倍算。」
夏炎拒絕得乾脆:「我沒以前那麼缺錢了。不去。」
她剛到家,家裡正是亂的時候,收拾都得花大半天,誰愛去誰去。
夏炎說完就去搬行李箱。
老闆急了,發來一連串語音,夏炎不小心按到揚聲器,那邊火急火燎的:「夏姐,今晚可是七夕,聽說大老闆會帶他未婚妻來店裡玩,出了差錯我會死的!」
「嘶」。
行李箱滾輪壓在腳趾上,夏炎倒吸一口涼氣。
她忍著疼,擰眉把老闆的語音又放了一遍。
畢竟在「野火」待了這麼多年,夏炎早就知道「野火」的幕後老闆是個叫張哲的花花公子。
夏炎恰好知道一個叫「張哲」的公子哥。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但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名字的花花公子可不多見。
張哲是盛煙的未婚夫。
夏炎瞥了眼靠在院牆邊的吉他,給老闆發了個ok的手勢:「行啊,我去。」
盛煙回來了。
*
盛煙沒想到她會見到夏炎。
她下午的飛機,一回國就馬不停蹄往醫院趕。
這是盛昌平第三次被下病危通知書。
七十來歲的人,早年拼生意虧了根本,三年前起就靠營養液吊著。老來得的兒子又是個靠不住的,生病那會兒盛煙剛上研一,偌大一個盛家就這麼哐當砸在盛煙肩上,盛煙工作學習兩頭挑,差點沒去半條命,好不容易才讓盛家重站穩腳跟。
剛出病房,張哲就給她發的消息:【歡迎回國,伯父身體還好嗎?】
盛煙挑了個靠窗的地方,今晚的夜沉得悶人,手機屏幕亮光反照在她臉上,連著醫院外頭急診的紅光一起,把她表情遮掩得徹底。
盛煙面無表情地回:【還要觀察一段時間,不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多謝關心。】
如果不是盛昌平急性心肌炎,盛煙至少會在國外待到畢業典禮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