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那天,也没见着刺猬。”杜雪衣虽足够聪慧,但此时身心俱疲,听完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还是有绝世武功的世界简单,揍一顿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织锦看出杜雪衣心中所想,笑道:“这几日我让百花台的人留意着,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
织锦办事向来十分靠谱,这种费脑子的事杜雪衣也习惯全权让她处理,自己只当个执行者。听完这番话她自是如释重负,感觉轻松不少。
杜雪衣将水壶中的水尽数倒入口中,感觉如同喝酒一般畅快,俏脸上好似蒙了一层醉意,问道:“对了,过几天推选武林盟主,不会又是老套路吧?”
织锦望着杜雪衣嫣然一笑:“你定下的传统,自然是不能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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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武林大会还有一天,暮秋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得万物懒洋洋的。
杜雪衣的身影出现在余玄度和吴中友的院外,她隔着门便看到这位玩世不恭的吴少端坐于石头之上,看架势竟然是在练功。杜雪衣心中一阵好笑,喊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吴少这是?”
吴中友听到脚步声,已猜到是杜雪衣,睁开一只眼,说道:“练功呢。”
杜雪衣提着裙子跨进门,眼神迅速在院中扫了一圈,问道:“这几日怎么没瞧见玄度?”
“成日来这里就是找玄
度。”吴中友不满道,“你不也是,成日闷在院子里,只知道指导阿橙练刀,都不出来陪我解闷。”
吴中友慵懒地站起身,带得项上的金锁叮叮当当的响,在烈日照射下眼睛眯了眯:“不过玄度他出去有两天了,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杜雪衣闻言一急,“那你怎么不跟着他?如今淮州城鱼龙混杂,各门各派皆有人驻扎在此地,危险的很。等会遇到梅三姑他们怎么办?”
“瞧你,都急成什么样了?林溟跟着呢,再说如今整座城都是百花台的人,一有风吹草动,肯定不让他们好过。”吴中友叉着手睨了杜雪衣一眼,噘着嘴低声抱怨道,“你俩真是一个胚子做的,那日玄度在月老庙寻你不得,回来时也冲我发火,那眼神简直就想把我杀了。”
杜雪衣只听得前半句便失了神,她心中略一思忖,余玄度这人比她聪明得多,再说淮州是银刀门的天下,在银刀门眼皮底下,还有林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想通之后,抬眼见着吴中友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杜雪衣心中一动,起了捉弄之心。她上前一步挑了挑眉:“那你怎么不去?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难道是怕遇见你那未婚妻?”
果然吴中友的脸色一变,被说中心事的他说话都有些磕巴:“我。。。。。。要练功啊。”
但念及“练功”二字时,他似是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明亮的眸子顿时暗了几分:“其实我也知道你是哄我的,我怎么可能跟杜大姐一样,凭借绝世武功横扫江湖,成为人人叹服的武林盟主。”
杜雪衣仍有些苍白的脸庞露出亲切和蔼的神色,如同长者一般拍拍吴中友宽厚的肩膀,柔声安抚道:“吴少其实你底子不差,不然我也不会看中你,并断言你会成为武林盟主。”
见吴中友丝毫未受到鼓舞,杜雪衣侧头一笑,指着枯黄的草坪道:“吴少我们来对上一局如何?”
杜雪衣旋即踏入草坪,蹲下身子拔了几根枯草,随手娴熟地将其扎成两个简单却四肢健全的小人,冲吴中友说道:“之前常听人讲过用草人代替真人比试武功,吴少要不来玩玩?”
“好啊好啊!这我会!以前我和杜大姐还玩过呢!”吴中友玩心大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兴高采烈地蹦到杜雪衣身旁。
吴中友自己也没想到,这一玩便到了日暮时分。二人从剑法、刀法、身法、掌法、拳法,挨个都过了一遍。毫无例外,每次都以吴中友的惨败而告终,而且每次杜雪衣都是用的相同一招将他打败。
天色已晚,远处隐隐传来暮鼓之声,又赢一局的杜雪衣将草人随手一扔,起身笑道:“好了,今天就玩到这,看来吴少已经学会这一招了。”
意犹未尽的吴中友将杜雪衣送到院门口,颇为感慨道:“玉山表妹哪,之前听过他
们说你深谙天下武学之道,我还以为说着玩的。没成想今日一见,着实令我大开眼界,难怪杜大姐会视你为挚友。”
吴中友一面说着,心中仍不断重演方才那一招,啧啧叹道:“你方才用的这一招真是堪称绝妙,似乎应付什么路子都能奏效,又跟我的习惯十分契合。”
“吴少你虽然平日里懈怠,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往后若是勤加练习,定能在武学路上有一番作为,没准还能同吴老前辈一般。”杜雪衣晒了一下午的太阳,气色有所好转,而今华灯初上,精致的俏脸更是明艳动人。
吴中友怔愣了一会,心神却蓦地被远处的鼓声震了回来,不禁恼道:“回来之后,山庄内总不时传来奏乐击鼓之声,究竟是在干嘛?”
“应该是在准备明日的武林大会吧,大会总要有些歌舞的不是?”杜雪衣双眸一转,说道。
“但这也未免太过难听了吧。”听惯了无数丝竹管弦之乐的吴中友,显然对这毫无美感的乐声十分嫌弃。
“明日就要上场,所以今日才更需抓紧排练嘛。”杜雪衣笑着转身。
吴中友望着杜雪衣远去的背影,觉得十分有道理,又好像哪不太对劲。
果如杜雪衣所说,平日里断断续续的击鼓奏乐声,这夜却练得较往日更为勤勉,直到鸡鸣声响才逐渐消停,映月山庄也重新归于静谧。
待到鸡鸣三声之时,不少江湖人士已出了城登
上鹤鸣山,往映月山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