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乱麻的杜雪衣理解了好一会儿,终于领悟出余玄度此话的真谛,杜雪衣将他胳膊抬起来,端详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原是自己又一次没把握好力道,正得太过了。
杜雪衣又尴尬又心疼又觉得好笑,慌忙朝已经无力作出其他反映的余玄度说:“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把它正回来。”
这回她可不敢再自称神医了。
余玄度:“。。。。。。”
方才一阵兵荒马乱,二人皆未注意到门外脚步声。待到杜雪衣感到有人接近时,钱牧已站在门外:“林姑娘,师父有请。”
“钱老打听的速度还挺快,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了。”杜雪衣冷笑。
“拿着。”余玄度一手拉住起身的杜雪衣,颤颤巍巍将手中两颗佛珠塞给她,眼中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叮嘱,但最后只剩一句,“千万小心。”
“不,你留一个。”杜雪衣收下一颗放在
怀中,另一颗放回余玄度的掌中,她拍了拍余玄度上有些红肿的手掌,柔声道,“别乱动,等我。”
***
钱牧将杜雪衣带到一处清净却富丽豪华的禅房,礼貌道:“林姑娘先在此等候,我师傅稍后就到。”
梅大这人脾气怪得很,连梅三姑都进不了他的书房,钱老居然这么大面子,杜雪衣暗自思忖。
她此前也来过傲寒山庄数次,当时可是贵客,梅三姑亲自接待,甚至还带她去自己的私藏书房,里面尽是夏橙的诗集,这可是梅三姑最高级的待遇。但梅大却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不但从未露过面,还不让杜雪衣踏足他的院子。梅三姑当时无奈解释,他对自家人也是极冷淡的,他的怪脾气谁都不懂。
本来以为能摆出梅阵的梅大,其院子会定会同迷宫一样,再不济至少也得够大,却不料此处只是方简单的小院,仅有三间房,在富丽堂皇的傲寒山庄之中并不起眼。要说有何不同,可能就只有此地梅香更浓了,闻起来让人感觉有些醉意。
此刻雨已经停了,但杜雪衣心中却更加不安。
杜雪衣忽的耳朵一动,有人翻进院子。
杜雪衣回头,眼神正撞上破门而入的沙狼丁旭,他看起来醉醺醺的,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林。。。。。。玉山,是吧?”沙狼光着膀子,在梅花盛开的背景中显得极为奇怪。他一面上下打量杜雪衣,一面步步走近,
走路姿势却毫无粗鲁之气,反而有些风雅,“之前没细看,今日见你,竟真的和她很相像,看来留你不得了。”
话音未落,沙狼已至身前,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直接卡住杜雪衣咽喉。
杜雪衣本以为是内应,没成想来的是沙狼,正想斡旋,却不料对方不由分说就动手,还直接下的死手。
“要不是她,我也不会来这都是规矩的中原。。。。。。李征鸿算什么东西?他们一起死了就算了,你竟还打着她的旗号回来。要不我把你送去陪她吧?”沙狼双眼中看不出任何表情,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
杜雪衣防身的袖箭均被收走,她也知道此时讲道理没用,再说自己也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寄希望于有人发现了。
她方才察觉到危险,已退到香案旁,此刻她双手胡乱在案上扫过,试图弄出些声响,情急之下就是碰不到任何东西。
杜雪衣眼中的世界慢慢褪色,沙狼的轮廓也渐渐模糊,到最后只剩下白茫茫一片,这具身体仅剩的视觉、听觉、嗅觉也缓缓消散。千钧一发之际,她不知哪只手终于扫到了案上的一只香炉,砰的一声响,碎的彻底。
就在此刻,院中一股巨大掌风平地而起,刹那间禅房内所有门窗都被从外破开,顷刻间沙狼便被掀翻在地。
那人还未踏入院中,就已轻而易举将沙狼击败,待得杜雪衣眼睛能正常视物时,沙狼早已不知所
踪。
杜雪衣一手扶着香案,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杜雪衣果然收的都是些邪魔外道,我看哪,银刀门就是这么堕落的。”钱老悠然走进房中,语气极尽嘲讽,“他们从不讲江湖道义的。”
“钱老倒是把自己撇的清。”杜雪衣强撑起身体,努力想找回些许气势。
“林姑娘倒是挺能说会道的,不知是否确有真才实学。”钱老又是一掌,禅房的大开的门窗顷刻间都回归原位,“怎么说我刚刚也算救了你一命,你如果敢耍什么滑头。。。。。。你知道后果的。”
“怎么?钱老怀疑我的能力?”杜雪衣冷笑,“刚才这两掌,在之前,你恐怕没那么容易使出来吧?刚梅三姑和卫掌门就没同你提起?哎,不知道他们那点悟性,在我的指导下,精进了多少。”
钱老适才正是去确认了此事,也知道杜雪衣所说并非虚言,正要让杜雪衣说出第六重的法门,却听又有人进了院子。
“钱老!打扰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妩媚至极,又难掩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