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和尚的尸体与阿莲带回小院时,天色已蒙蒙亮,李征鸿仍未归来。
阿莲被寻到时就已昏迷多时,好在还剩一口气,当下已让大夫看了去。
一夜鸡飞狗跳的折腾总算告一段落,所有人皆疲惫不堪,好在收获颇丰。
杜雪衣知道这次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至少是院中的人。
“吴少、怀无,还有其他人过来下。”杜雪衣叫住要各自回房的众人,“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需要跟你们坦白。”
夏橙忐忑地走上前,余飞
景与柯为和心里大概有底,面上倒是十分平静。
“好啊好啊!”吴中友一听有故事可听,慌里慌张地凑过来,什么疲惫什么困顿一下子都抛之脑后了,“究竟是什么事搞得这么隆重?”
杜雪衣神情严肃:“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你?”吴中友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随即一脸失落地转身,“那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好了。”
“听好了,我,是杜雪衣。”杜雪衣直截了当、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宣告完毕,“不是什么林玉山,还有,余玄度就是李征鸿。”
“杜。。。。。。”吴中友保持着刚才正要回房的姿势,初听时只是下意识重复杜雪衣的话,待到说出口时才猛然反映过来。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五官扭曲,身上的珠宝跟着他的身体胡乱飞起。他颤抖着指着杜雪衣喊道:“杜。。。。。。大姐!”
话才出口,他立马感到不对劲,慌忙捂住了嘴:“不不不,杜雪衣!”
随即他又觉得这么叫好像有些不敬:“不不不,雪衣姐。。。。。。你怎么可能是她呢?她那么暴力,你长得这么娇小可人。。。。。。”
“不不不!我是说,你们。。。。。。”
就如此,众人一个个翻着白眼,看吴中友高大魁梧的身影在围着杜雪衣,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乱蹦,胡说八道。
只见他一会拍着自己的大腿喊着“大姐”,一会作抱头状,口中
念念有词——
“大姐饶命,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知道,除了你,谁能这么厉害!直接让我当上了武林盟主。”
“我早该认出你的!”
“玄度那家伙!居然藏得这么深!不不不,该叫大将军的!不对!姐夫!”
“。。。。。。”
杜雪衣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怀无跟前。
怀无听到消息后,一直沉默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怀无,我虽然不确定你原来是什么身份,但之前听你说,我是你的仇人,你因为我而家破人亡,自己也出了家。”杜雪衣不仅不解释,还将整件事完完全全搬到台面上来,“对此我很抱歉。”
大概知道内情的夏橙在原地干着急,余飞景和柯为和也警惕起来,只有吴中友还在后面蹦来跳去,全然不知道这边气氛已经跌到冰点。
“没错,我确实是徐家人。”缄默许久的怀无终于开了口,他仰头,双眸映着晨光,好似藏着无尽悲凉,又像是蕴含着崭新的希望,“那时是我的书童替了我,老和尚说过,其实你留了情,只是那时候必须有人真的死了,圣上那边才好交代,我也才能彻底地安全。”
“家里人的事情我记不大清了,大概确实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赶尽杀绝吧。而今我是出家人,早不管这等个人恩怨情仇,更关心的是大嘉朝百姓的安危。”怀无说完自己也笑了,这一笑豁达之意尽
显,“不然我也不会多次帮你们银刀门啊。”
余飞景和柯为和听到这话时,才渐渐放松下来。
“经过这些日子,我大概了解银刀门是干什么的了,也知道了许多你的事。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国泰民安,你和大将军虽说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但一样值得世人钦佩和尊敬。”怀无整个人沐浴在晨光之下,一瞬之间恍然有种神圣的气质。
夏橙的眼眶不知不觉已经湿润。
杜雪衣也大为感动,她上前拍了拍怀无的肩膀:“但接下来的事凶险万分,你和吴少二人现在置身事外还来得及。”
吴中友凑过来时,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说什么话?再说我翻脸了!”他噘着嘴喊道。
“怀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怀无说得极为认真,眼睛格外的亮。
杜雪衣苦口婆心地续道:“太子养私兵已是板上钉钉之事,随时可能会谋反。。。。。。”
就在此时,外院突然传来咿咿呀呀的开门声,众人当即止住话题。
***
神色憔悴的李征鸿缓缓推开内院大门,却诧异地见到众人整整齐齐一个不落地站在院中。
还没等他开口,却见怀无和吴中友齐齐走到他跟前,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江湖礼——
“大将军!”
“大姐夫!”
李征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