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衣正准备故技重施,拉着小征鸿躲回之前的空缸,慌忙时却不小心撞倒了酒缸上的水瓢。
那水瓢也颇为不懂得审时度势,一落地便啪嗒啪嗒欢快地滚了好远一段路,生怕别人发现不到一样。
杜雪衣、小雪衣、小征鸿:“。。。。。。”
毫无意外,这番动静立即引起了三个叛军的注意。
——“里面有人!”
—
—“快躲进去,这我来,三个人我还能勉强一战。”时间紧迫,小雪衣也顾不得征求小征鸿的意愿,直接暴力抓起他后领将他拎了起来。
见小征鸿拼命地挣扎,小雪衣气急败坏,一记手刀已经凌空,眼见就要落下,门却在此时被破开。
趁小雪衣转头的空档,小征鸿猛地从她的“魔爪”中挣脱,跌跌撞撞落地后,他立即跨到小雪衣身前,张开双臂,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虽然他此时比小雪衣矮了许多,也还没有武功傍身,双腿更是肉眼可见地在发抖,但杜雪衣能从他的眼神、举止中感受到他的坚定,不由得心中一暖。
——“害!原来是两个小孩啊。”三个叛军见状,似是松了口气,转而脸上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杜雪衣看出,这神情是在强者处吃了苦头后,想找弱者发泄的眼神。
——“你干什么?”小雪衣低声在小征鸿耳边斥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小征鸿一脸阴沉,目光死死盯着前面三人。
说话间,一个叛军已经走上前,他料定了两个小孩定然翻不起什么风浪,连腰间的刀都不抽,双手直接朝小征鸿的双肩抓来。
小雪衣瞳孔陡然一缩,左手将小征鸿拨到身后,另一侧借着这力轻巧踏上右边的大缸,不过瞬息,注入了她还不太深厚之内力的一脚,便已踹在叛军的胸膛上。
这还不够,她借那一脚之力又在空中翻了个身,携积
攒的内力在那人脸上再补了一拳,那人登时被她揍倒在地,口吐鲜血,腰间长刀也被甩出去老远。
这一切都不过在眨眼之间发生,待到小雪衣稳稳落地,包括那个叛军在内,在场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谁会想到一个女娃子能有如此本事呢。
虽然杜雪衣觉得这招委实是不堪入目,无论是力道还是手法都笨拙得紧,但在场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倒在地上的叛军和小征鸿尚还在懵圈,但后面两人却已反应过来,他们不再轻敌,抽出腰间长刀,气势汹汹朝小雪衣而来。
——小雪衣余光瞥见长刀恰巧掉在小征鸿脚边,大喊道:“征鸿,把刀给我!”
转眼之间,一把刀哆哆嗦嗦地放在小雪衣手中。
叮叮当当的长刀相撞之声不绝,小雪衣手中长刀飞舞,身形如魅,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两个叛军力气虽大,但架不住小雪衣身形轻巧,还懂得如何将自己矮小的优势最大化利用起来,即使长刀用起来不太顺手,但是还是同二人战得有来有回。
杜雪衣看得出来,此战自己必胜无疑。
等等——
杜雪衣借着小雪衣的余光,突然看到那个倒地的叛军不知何时已经爬起,其时已经走到全神贯注盯着战况的小征鸿身后。
——“我先解决这个弱的!”那叛军猛地伸出一只大掌,径直勒住小征鸿的脖颈,将他举得老高。
小雪衣听到动静,赶忙转头,心
下大骇。
在她分神之际,与她对战的两个叛军抓住时机发动猛烈进攻,小雪衣心中乱作一团,一不留神脚步踏错,立即被对手抓住破绽趁虚而入,手中长刀登时被卷落在地。
继而她后背被猛地踹了一脚,整个身体往前跌去,撞倒了一个大缸,香甜的酒气登时溢满整个仓库。
——“雪。。。。。。”小征鸿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他整个脸都红了,两只手拼命想掰开那只大手,却无济于事。
两个叛军似乎还不解气,直接上前提起眼冒金星的小雪衣,运起强大力道将她往堆满酒缸处一扔。
杜雪衣只觉得天旋地转,眼中所见皆是鲜红一片,耳边满是乒乒乓乓陶片碎裂之声,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内伤的痛处,哪些剧痛是外伤所致,更分辨不出哪些是摔的,哪些是被碎片扎的。
胡乱中,她感到自己口中喷出了许多鲜血,待得终于回过神、双眼能视物时,小雪衣和杜雪衣都是先确认小征鸿还活着,方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
小雪衣整个人倒在一地碎陶片中,身下鲜血与烈酒、腥味与甜味混在一起,颜色妖异得很。
她只稍一动弹便牵得全身跟着剧痛不已,拼了命咬着牙,终还是忍不住痛呼出来。
杜雪衣根据小雪衣的痛觉,很快冷静地作出判断,肋骨至少断了四根,被压在底下的左侧受伤最重,左腿骨折,左臂脱臼,最
严重的还是压在最下面的左手,其时已经血肉模糊,一块碎片直接刺穿了手腕。。。。。。这么重的伤,纵使不废也得残了。
蓦地她脑中电光一闪——
莫非自己的左手就是在这时候摔断的?
她只记得她家人跟她说过她小时候跟人打架左手摔断了,后来却“因祸得福”,虽左手每每运功都会疼痛不已,但左腕却较常人更加灵活,她也因此练成了“江湖第一刀”。
杜雪衣一时心乱如麻,一直以来,她对这伤如何得的都没什么印象,只不过家里人皆说是跟人打架时摔的,便也从没在意过,难道是自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