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十五块钱一斤!
这下富华村的人都坐不住了,他们不好去陈霖家里找两个老人,知道他们做不了主,所以就几乎家家出了人去陈光山家里。
大家只想知道一个答案,那就是陈霖他们拿下了这么多订单,是不是该优先收村里的。
陈光山是又高兴又苦恼,那么多人来堵他家门口问又能怎么样?陈霖带人出去前也没和他细说,这两次打电话回来他儿子说得激动,他就知道他儿子也想不到能拿那么多订单。
现在九千斤的订单,总有人会被落下
村里的人到处都在讨论这个事,大队村委的干部也知道了,把他叫去问了一遍,除了问到大家都知道了的,别的什么也没有。
又过两天,他们又拿到了夏市四千斤的订单。这下富华村的人都不担心了,甚至还有其他村的人找上门来,问他们这个收购是怎么收的。
而就在昨天,陈明生又又又打电话回来,抛下个大消息:他们在夏市又拿到了五千斤的订单。
陈光山想多问几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陈霖在催人,于是这个电话又“啪”地一声挂断了。被吊着的陈关山:“”
现在已经有一万八千斤的订单了,村里的人已经过了最激动的阶段,现在他们就盼着陈霖早点回来,要看到白纸黑字的合同才能完全相信。
“十五块钱一斤呀,陈霖和人家签的是这个价,给我们的也是这个价的吧?”一个看起来脸生的尖嘴猴腮的年轻人酸溜溜地道,说话时眼珠子乱转观察其他人的表情。看到果然有人思考这个问题,他还暗暗窃喜。
李红梅把手里的布条往篮子里一扔,她一大早就被陈光山赶来老村这“卧底”,就是怕有人在村里瞎说起哄,把好好的一件事给闹难看。现在看来,她家老头真预防对了。
“人家陈霖出去跑这么多天来来回回吃的喝的住的都不要钱啊?东西你装好了给人家送过去啊?”
于是就有人开始指责那人,“不赚钱的事人家干嘛要辛苦跑这趟?”
“就是,反正能卖得比县里收购的高。”
那人见大家都对准了他攻击,缩着脖子从人群里退了出去。
家里左右厢房已经推倒并开始重建,各种储粮、杂物都堆到了正房里,家里在院子里找个角落搭了个简单的灶台,将就着做饭。来帮起房子的大多是陈家叔伯,知道老两口操持不过来,陈光显就做主把工钱给多一点让他们各自回家去吃饭,等上梁了再请客。
大家都是姓陈的沾亲带故,本来就应该搭把手,更何况现在陈霖有出息了,能帮着村里把东西卖出去,他们当然更要帮她照顾好家里的老人了。
在陈霖回来前,阿公阿婆因为生病精气神下去了不少,现在家里日子越过越好,他们每天都乐呵呵的,觉得自己能再活上十几二十年。
这不,早上还有空去看看自家的菜地呢。
陈霖这一出去就是半个月,没赶在中元节前回来,而要打工的人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再次出发,村子里依旧热闹——因为父母短暂回来被宠着的小孩一时还接受不了父母又离开,总是要跑村口或者坐家门口哭上几天的。
在南市又拿到一笔三千斤的订单,陈霖他们一刻不停地坐上返程的火车。
总共六份合同都被仔细地装进文件袋里,然后放在陈霖的背包里时刻随身带着。眼看着已经到了县城,他们才情不自禁地疯狂傻笑。
他们居然拿到了这么多订单?!
离开南市回程前,在一个破旧的小宾馆里,陈霖给他们算了笔账。合同写的收购价是十五块钱,他们会按十块钱的收购价给村民,拿到的这十万块还要找县里运输队运送,估计得一万多到两万,还有这趟出来所有的开销都是陈霖垫付的,算做成本平摊,剩下的钱才是他们平分,预计大家能拿到一万五多一些。
至于石斛收购的分账,这就没有杨娟的事了,毕竟她前面也没参与进来。
但这已经非常多了,还能让村里的人跟着受益。
看大家都有些骄傲,陈霖严肃道:“只要钱还没实际到手就都不算数,大家这段时间踏实些,不要在外面唱高调。”
这么一段时间整天在一起,陈霖和他们配合得很好,而她很多想法都需要有帮手,希望能和这些一开始打拼的伙伴继续合作下去,免不了担心他们被突然多出来的钱给诱惑得失了本心。
她还着重点了陈明理,“明理哥,拿到了钱是要孝顺爸妈,但是也得给自己留些底。以后我还有想和你们合伙你又没钱参进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家里人有小心思没问题,就怕遇到偏心眼的家里人,她家就她和阿公阿婆是没这个烦恼,但陈明理显然不一样。
被比自己小的堂妹点名,陈明理没觉得害臊,而是觉得堂妹和堂哥一样为他着想,而且他自己现在也算是看清了,于是重重点头,“我挣了钱自己拿着。”
走了几步,陈霖却是笑了笑,她还说让大家别得意忘形呢,她自己现在就觉着这些钱是板上钉钉了。
哎呀,还是不能骄傲。
——
“上车投钱,往里走。呀!你回来了啊!”司机师傅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陈明理身后的陈霖,激动得像看到了自家的孩子。
“你去大城市拿到好几十万订单的事情都传到我们村了,我就说你小姑娘读大学不是白读的,看看,回来村里不也一样能挣出路来?嘿嘿,哦对,我们家妞妞考上县里的高中了,后天就要去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