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叔!”
姑娘笑的眼睛弯弯的,她看着他,细心的帮他擦掉了昂贵黑氅上掉落的稀碎糖渣。
糖葫芦酸甜的汁液在口中微微融化了,江柔
安感到安心,她心想,世叔长相如此俊美,又心思良善,以后必定会配得京中的某位世家佳人。只是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世叔呢?
江柔安偷偷抬起眸子,她壮着胆,看着比她高许多的男子。他生的一副过人的样貌,高鼻薄唇,银冠黑发,眼底是恣睢傲人的底气。虽说高人一等,但他也从未在自己面前端过长辈的架子。
信王殿下着实是一位大好人。
柔安心中默默的想。
糖葫芦实在是甜,叫人爱不释手,江柔安咬下来第三个。
她唇瓣沾了糖渍,伸出来一点香舌,舔掉了嘴角边儿上粘着的糖沫。
李邵修眸色渐深。他回过神,对上柔安纯净如水的眼神,她仰着头,又轻声道:“多谢世叔。”
“无事。”
李邵修似乎心神不宁。
江柔安察觉到他的变化,很快吃完了糖葫芦。时候不早了,街上的人逐渐变少。
也该打道回府了。
人来人往,却不曾想,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眼前停了一盏桃红色的轿撵,车上下来了个身披大红坎肩儿,手捧银耳香炉的中年贵妇。
王香云从轿撵中下来,她拿帕子挡住嘴,定睛看了片刻:“哟,这不是柔丫头么?深更半夜,你怎的独身一人在外头,也不怕遇见个歹人,失了姑娘家的清白。”
王香云并未留意江柔安身后头的男人。她只自顾自道:“怎么?我瞧着你都瘦了,怕是信王府上的日子不好过
吧?”
她以为沾了个远房亲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做那些春秋大梦去吧。信王传言暴戾,脾气忽冷忽热,哪里是那么好相处的。
如今在街上瞧见这落单的丫头,仿佛进一步印证了王香云心中的猜想。
她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在府上时便看江柔安不顺眼,得知她同信王殿下攀上关系后,更是嫉妒不已。
而如今,情况倒是不同。
王香云笑道:“怎么?真让我说对了?要我说,你过不下去便回来。前街那户马夫的大儿子还等着提亲来呢!”
李邵修并不识得面前女子。只从她口中只言片语中,推断出来对面人的身份。
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声音淡漠:“怎么?”
一瞬间的火光照亮男人的侧脸。一向漠然的眼底结冰,不免让人心惊胆寒。
王香云细细分辨,从男人身上价值不菲的云纹黑氅上看出来端倪。他不会是…
“本殿倒不知道,她住进王府之中,受了什么委屈?”
王香云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行礼。
“信王、信王殿下恕罪,民妇眼拙…”
王香云如坠冰窟。
怎么会?那丫头才住到信王殿里不过月余,就已经得了信王殿下的庇护?
李邵修语气平淡,并未再看跪着的中年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