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退後一些望了望,托紅毛艷鬼一般發色的福,很輕易地便看見了紅毛。
紅毛站在最前排,旁邊似乎是花臂。密密麻麻的人阻隔了他的去路。
徐硯嘉試圖往前面擠,但撲面而來的酒精氣味混雜著劣質香水味竄進他的鼻孔,讓他本就眩暈的大腦更加分不清方向。
腳下的步伐也愈發不受控制,搖搖晃晃地撞到了一個人的肩膀。
又是剛才那個肌肉男。
怎麼在哪裡都能碰到?徐硯嘉不虞地皺了皺眉,趕緊往旁邊移了一些。
「這麼醉了幹嘛往舞池擠?還不回去睡覺?」那人語氣玩味地開口,順便伸手生硬地攔住他的去路。
徐硯嘉沒應答,無力地推了推他的手,那雙粗壯的手紋絲不動。
這種撓痒痒程度的推拒,莫名有種欲迎還拒的情。男人的某根神經像是被驟然觸發,露出餓狼般的眼神。
周圍太過吵鬧,他直接湊在徐硯嘉耳邊:「醉了就回去睡覺吧?我送你回去?」
徐硯嘉心裡暗罵了一聲,卻吼不出聲音來。肌肉男橫在他的前方,他支撐著身體勉強地朝後疾步退開。
腦內的眩暈感更甚,一不小心,便踩到地上的酒水,身子搖搖晃晃地欲要向後栽去。
機會這不又來了?
肌肉男揚起得意的笑,一個大跨步便挨近了徐硯嘉,正要伸手把徐硯嘉順勢拉進自己懷裡的前一刻,一雙手比他先一步扶住他。
來人面容凜冽,身高極高。俯視自己的眼神帶著極強的攻擊性。
肌肉男不由得顫了一顫,隨即暗罵了一句草,自己竟然會被震懾到。
隨後他重抬起眼,不死心地看著他懷裡醉倒的美麗青年,下一秒便聽見一道穿透樂聲、寒氣刺骨的聲音——
「滾。」
*
徐硯嘉倒在一個極寬闊的懷裡,那股熟悉的高山清泉的氣息躥進他的鼻孔。耳邊響起一道極其鋒利又沉冷的嗓音,雖然沒聽過他用這種語氣講話,但似乎也有一點熟悉。
是梁玦嗎?
胃裡翻江倒海地咕隆兩聲,喉嚨里也隱隱刺痛,他沒能問出聲音。
梁玦也不知道徐硯嘉有沒有認出自己,只見他往自己身上嗅了嗅,然後緊緊地拽住自己的衣角,像是躲進了一座安全的島嶼。
梁玦是因為尹焦的信息來的,卻沒有見到尹焦他們。酒吧里實在混亂不堪,不想再在此處停留尋找,便迅給尹焦發了條信息,隨後就把醉意惺忪的徐硯嘉塞進計程車里。
在計程車上緩了一陣,下車時又被迎面的冷風刺激了一下,徐硯嘉似乎清醒了一點。
他掙開了梁玦的手,自己搖搖晃晃地往前面走,像是學步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