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大比,五年举办一次,是修真界各大宗主家族之间联合在逐鹿森林之中举办的大典,原本是为了让各大门派的青年才俊比试一番,后来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各大门派的暗中较劲。
什么今年我的弟子里面人才辈出,什么我今年得了个麟儿一看就是天资卓越,什么今年我生了三胞胎之类,反正有什么比什么,哪怕什么都没有,也得弄出点东西来比一比。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些私人恩怨,然后光明正大在比赛当天报复的。
只不过大多数都只是点到即止,最多也是让对方丢点面子。
而逐鹿比试共有三轮,前两轮不过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也就讨个好彩头罢了。
唯独第三轮,才是用实力说话,最终比赛胜利者,将会得到一把上好的灵器。
比如十五年前苏棋拔得头筹后,得到的便是问天仙宗的天问灵剑。
而按照逐鹿比赛的规矩,往年取得头筹后的人是可以继续参赛的,但在最后的争绣球时却不能再去,也是为了公平公正。
毕竟很多年前没这个规定的时候,曾有人连续十次得到头彩,导致后面便制定了许多规矩,例如一人最多只能参赛四次,并且修为需得元婴以下。
而今日,逐鹿大殿之上,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今年来参加逐鹿大比的宗门家族比起往日来要多上一些,因此冒出了一些从未见过的小门小派,但让人出乎意料的,那些小门小派出来的弟子,实力却是不错。
就连坐在高位上的不周仙宗周不仁目光之中也微有几分微妙起来。
他身边坐着的是天问仙宗的宗主天不凡,天不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年倒是冒出了不少实力不错的后辈啊。”
问天仙宗跟不周仙宗的关系也一向还行,至少比起那些虚情假意来说,两大仙宗倒的确算是情深意切了。
周不仁也端起茶杯,“说起来,前几年你们仙宗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怎么今年没来?”
天不凡眉角动了一下,“不是还没到他的比赛么,倒是你们宗门那个雾雪峰的弟子,眼下他这场比赛都快结束了还没出现,怕不是修为不济不敢现身了吧。”
周不仁却仿佛不在意,“怎么,我宗门的弟子不来,你宗门的弟子也不来?”
“瞧你这话说的,好似他们约好了一样,小辈间的事,我们怎么管得了,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
周不仁颔首,也算是附和对方说的话了。
可就在场上,那最中心的台子,那一抹香就要燃尽,那站在高处的弟子不屑的抬起下巴,“我还以为不周仙宗的弟子多了不起了,听说还有几年前拔得头筹的天之骄子,怎么今儿连面都不敢露?”
他这话一出,底下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我怎么听说不周仙宗雾雪峰那位弟子死了?”
“没死,据说前些日子回去了,不过听说修为降到了筑基,前段时间有人说还在天合秘境见过,看上去似是很可怜。”
“啧啧啧,即便是靠着怜风仙尊又如何,有些人拿仙丹嗑上来的修为,这不立刻就打回原形了。”
“也不知道不周仙宗怎么想的,一个筑基修为的弟子也敢派出来比赛,一连逃了两局,这最后一轮怕是连面都不敢露了吧。”
“嘘,小声些,公子泽禾还在高处坐着呢。”
那人瞥了一眼坐在高处那芝兰玉树的君子,很是不屑的说道,“怕什么,公子泽禾最是讲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他还能因为别人说实话就跟我结仇不成——啊!”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的抽了出去,整个身体都快埋进土里。
众人抬头看去,竟是血门的长老血无归。
只见血无归不留痕迹的甩甩手,神色阴沉,只吐出两个字,“聒噪。”
他见不得别人说苏棋的坏话,在血无归的眼里,苏棋再不济也是当初赢过他的人,这群蝼蚁给苏棋提鞋都不配。
被打的是个小门派的弟子,原本想讨个公道,却在发现是血门后,一个两个都安静了下去,只能去把那弟子从土里给拔出来,自认倒霉了。
而那台上,有长老看向那即将被燃尽的香,叹息着摇头说道,“香已快尽,此局,不周仙宗——”
那长老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汹涌的真气直直从远处而来。
“锵!”先是一根长枪落地,那长枪直直插入地面之中,甚至四周都掀起了一片真气浮动。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朝着那高台看去,一道声音从天边而来,
“香还未尽,我不周仙宗弟子不算输。”
声音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道庞大的身影直直从空中落下,掀起地面一大片的灰尘。
众人齐齐看去,入目的便是那身穿玄色盔甲的高大将军,血红色的披风高高扬起,然而他却是单膝跪下,一只手扶着地面,另一只手则是直直的抬起。
所有人这才发现,有一只脚刚好踩在他摊平的手掌之中。
目光往上,才发现原来这高大威猛的将军肩膀上还坐着一人,那人身着灰白色的长袍,腰间则是系着银色的长绳,未戴任何发冠,只用银色的头绳缠绕束发,左右两边垂下两条银色的流苏。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便是他那张如玉般脸,完美得几乎没有一丝瑕疵,那双眼微微流转,仿佛天地都在他眼中黯然失色,他踩着那高大将军的手掌上下来,每一步都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一出现,瞬间让底下看戏的弟子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