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暉總能把諸事都安排妥當,讓白斐含無憂無慮,可這次,竟然帶著她在大街上散步去景點。
龍暉笑笑:「去烈士陵園,走著顯得比較誠心,而且我們是來旅遊的,見識一下風土人情,不好嗎?」
白斐含發現,龍暉這個人,看著瀟灑飛揚的,但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保守的要命,比如本命年要穿紅內。,比如祭拜烈士要步行。
「龍暉,我想到標準是什麼了。」白斐含忽然說道。
「是什麼?」
白斐含仰著頭,微微歪著,斜斜地看向龍暉:「我就是標準。」
隨後,盪起兩個小酒窩:「走吧,讓本長看看,龍城的風土人情。」
白斐含雙手背在背後,是一個又俏皮又可愛的姿勢,而她今天穿著是的淡綠花的仙女長裙,一走起來,裙擺飛揚。
可愛和飄逸,在她身上完美結合,龍暉看著她的背影,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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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條街拐彎處,白斐含剛要回頭問龍暉向左轉還是向右轉。在回頭的一刻,她看到了一隻小灰貓,小灰貓蜷縮在街角邊的路燈柱子下,看起來柔弱又可憐。
貓兒蔫蔫兒的,眼睛無神地放空著,剛好對上白斐含的眼睛。白斐含走了過去。龍暉也跟著。
這是一隻流浪貓,從它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雖然懶懶在被龍暉收養之前,也是一隻流浪貓,但它早就在飛龍大酒店外享受特殊待遇,它不小心跑到馬路中央,龍暉都會相救,早就和有主人的寵物貓差不許多,看人懶懶散散的,要人類把它供在頭頂。
這隻小灰貓的眼神很空,好像什麼都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的話,就是深深的警惕和不信任。
白斐含從小共情能力和同理心就比別的小朋友強。而她的父母,在忙碌工作之餘,偶爾回家一次,不是冷戰,就是兩個人分別給白斐含灌輸一些「成功學」的思想。
還好白斐含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對成為他們那樣的人興致缺缺。隨著年齡的增長,不但沒有沾染上成人的自私和焦慮,反而永遠保留了一顆童真的心。
白斐含,看著小灰貓,很想幫助它點什麼。
「我們給它買點吃的吧。」白斐含心裡有點難過。
她知道這樣的流浪貓不在少數,她看到的,能幫到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且她幫助小灰貓,又能幫助多少呢,只不過是給她點吃的。
但是她也知道,她能做的,只有幫助她能看到的,能盡多少力,便儘自己的一份力。
龍暉查詢了附近的商店,還真有一家寵物店,他用最快的度打車去買了貓糧和貓罐頭。
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小姑娘卷著裙子,蹲在小灰貓的旁邊,給它講懶懶的故事。
「懶懶總喜歡黏著他,有時候我都要嫉妒呢。」白斐含平時說話,天然帶有一種撒嬌的語氣。可給流浪貓講起故事來,又自動轉換為清脆的聲音,好像一隻小小的黃鸝鳥,在和貓貓說話。
龍暉的嘴角不禁揚起,他走到白斐含後面,問:「嫉妒什麼?」
白斐含驚訝地回頭,她沒想到龍暉這樣的快,她接過龍暉遞過來的貓糧和貓罐頭,並且拒絕回答龍暉的問題。
從龍暉的角度,可以看到白斐含打開貓罐頭的蓋,擠出一點餵給小灰貓,但是小灰貓聞了聞,看了看白斐含,又聞了聞,再看看她,最後還是沒吃。
它低頭去吃鋪在它面前的貓糧了。
白斐含無奈地把貓罐頭放在一邊,這種流浪貓,似乎已經失去了對食物好壞的辨別。
餵完了貓,白斐含的心中有一點惆悵,一點難過,一點失落。她想,別人餵完流浪貓都是開心的,為什麼我會這麼多愁善感?
白斐含平時是溫和懶散的,對很多事情都不大關心,能影響到她的事情少之又少。
可是她常常在一些別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上鑽牛角尖兒,之前他們學校里有四,五隻流浪貓,她和虞夢楨也經常餵他們,餵完了,虞夢楨沒什麼,她每次都很低落。
她總是想,如果能給它們一個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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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滿腦子都是那隻小灰貓的影子,心不在焉地跟著龍暉走。龍暉知道白斐含還在為小灰貓難過,他沒有制止她的難過,也沒有指責她不應該難過。
龍暉的生生死死見得多了,越發懂得人的生命宛如草木的道理,人的生命尚且如此,何況一隻貓。
他這種人,似乎應該天生感情淡薄的,不然握住扳機的那一刻,難道要不忍心按下去嗎?可他看著白斐含,總覺得看到了遺落的真心。
龍暉放任白斐含低落了一小會兒,十分鐘左右。因為龍暉知道,當白斐含情緒低落的時候,馬上去勸效果反而不好,最好的辦法就是等過一會兒,找件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快樂起來。
十分鐘後,他們走到了一處地鐵站的入口,這裡熱鬧得好像天橋底下賣藝的。
入口處旁邊的陰涼處,一個獨眼老人端坐,正在拉二胡,旁邊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把嗩吶吹得聲入雲端,另一位老人站在他倆中間放聲歌唱。
他們周圍圍了一圈兒人,都是看熱鬧的。龍暉拉著白斐含擠了進去,白斐含果然一下子就被眼前景象,和耳中歌聲震撼了。
中間的老人唱的是笑傲江湖的主題曲《滄海一聲笑》,老人聲音已經有些渾濁,但歌聲中的,迸發出一股原始力量,讓白斐含深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