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一日三餐是特请厨师过来烹饪,到点下班,但是今天林先生没有交代过晚上回不回来,保险起见还是准备了林先生的晚餐,却迟迟不见人。这菜是待会儿等人回来了重新做,还是接着热第三遍没个数,看向客厅里的霍竞,神情阴沉可怕,没人敢上去没霉头。
霍竞拨打了第二通电话,依然是关机。
林亦然不接电话。
[然然,你现在在哪儿?]
信息生后,系统秒回:[消息已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微信被拉黑了。
霍竞坐在一张皮椅内,唇线绷得笔直,五官没有任何变化,然,气息已开始狂躁,不止这栋房子里感觉不到林亦然,甚至整个京市他都感觉不到。
房子里的温度无端下降,原本就凉爽的室内空气变得寒冷,张叔刚进来便觉得寒气扑面,外头是酷暑,里头是冰窖,甚至看见急匆匆准备离开的厨师嘴里呵出的都是白气。
轻嘶了声,张叔道:“霍先生,您要不要先用餐?”
刚才他一直在外头迎人,却始终不见林先生的车子,想来今晚是不会回来吃晚餐了。
“他今天回来过吗?”霍竞问。
张叔道:“没有,今早林先生出门后就没再回来过。”
霍竞往楼上走,去了三楼房间,房间里的烟灰缸和烟蒂已经被清理掉,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清新剂的味道,摆设一成不变,衣帽间的物品也没有缺失。
霍竞第一个想法,是配偶被别的生物抓了。
上次举办了山庄酒会杀鸡儆猴,京市的非人生物绝不敢对他的配偶出手,那么就是外地的生物路过带走了林亦然。他走至玻璃窗前,黑夜中高挂着一轮下弦月,淡淡月色覆在玻璃上,照着地板上张牙舞爪的扭动黑影。
正要出门寻找,霍竞接到了电话。
皇庭酒店的餐厅包间内,林建业定好了一桌菜,菜式和酒类选高档次,只等霍竞到来。
他在包间门口等,看见大步而来的身影,笑容才慢慢从愁容满面的脸孔上浮现,顶着倾轧而来的巨大压力,硬着头皮推开门,请霍竞先进包间。
“然然在哪儿?”霍竞在位入座。
林建业不敢隐瞒,他做东请客就是受儿子委托。
来和霍竞谈分手。
“霍爷,亦然出国了。”
此话一落,林建业几乎要给霍竞跪了,那双浓墨色的眼睛如暗夜里的野兽,暴露着极危险的凶光,一个不留神或稍有妄动便能被撕扯得粉碎,正如要把他一个小人物弄死,不费吹灰之力。
霍竞按捺下狂躁脾气:“为什么?”
冷硬的三个字敲在林建业天灵盖上。
林建业在圆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尽量离霍竞远些,然而无论哪个角度他都逃脱不了对方危险气势的挟制,他吞咽了口唾沫,道:“霍爷,是这样,亦然觉得和您不太合适,所以委托我来和您提出分手。”
“你再说一遍,”霍竞语气着重。
林建业冷汗潺潺,却不得不说:“我们林家,和您身份不匹配,亦然和您在一起,实属是高攀了,所以咱们两家不合适,还请霍爷放过亦然,我这里,有一份他的录音。”
林建业拿出录音笔。
其实最简单的方式便是道明真正原因,但是这个原因实属无法启齿,儿子不想说,他完全理解,就是他做父亲的来旁述都难以说出口。
万一原因说明了,霍爷却不肯撒手,那真是罔顾人伦了。
还不如以感情破裂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