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话题又要跑偏了,宋彬适时出来调节气氛,打着哈哈,笑着把这件事揭过去。
只是当他要再一次提醒该休息了的时候,苏荷眼尖,瞧见了许雁栖手里正摆弄什麽东西,脸色还有些凝重,于是她问道:“许老师,怎麽了?”
许雁栖擡头,面向苏荷,他抿了下唇瓣,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有个屏障受损了。”
衆人惊呼之际,陶孟白补充道:“大家别怕,我们还有多的屏障。”
祁默像是想到了什麽,问许雁栖:“因为鼠犬?”
许雁栖又一次惊讶于祁默的敏锐,他点了下头,肯定了祁默的猜测。
其他人全身心都在受损的屏障上面,因此没有想到鼠犬是如何损坏屏障的,尽管陶孟白劝慰他们,可屏障作为军工産品,其重要性和价值,自不待言。
可当大部分人都面露难色时,首先发觉问题的苏荷,却依旧言笑晏晏,仿佛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许老师,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苏荷笑着道,“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什麽?”许雁栖一对标準的杏眼瞬间显露出来,不断地眨巴着。这会儿他还没从文筱筠“人型导航”的惊讶中走出来,又听见另一名成员疑似还会修理的技能。
短短一天不到,他接二连三地受到震动,现在直接震到脑袋发懵,什麽都反应不过来。
苏荷看着许雁栖,腼腆地笑了笑:“不才,我大学学的是机械类专业。”
许雁栖:“……”
节目组都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卧龙凤雏?
话说,他们不是明星麽?
试探
一晚上过去,不知是不是昨天赶路太辛苦,早上许雁栖到点起床后,走出屋子,竟然一个人也没见到,连向来比他早起的苏荷和宋彬都没在。
不过他进入临时盥洗室后不久,倒是意外地碰见了祁默,这位团队里的重点起床困难户之一。
祁默似乎也没有想到会遇见许雁栖,他推开门的瞬间,直接愣在了门口。
许雁栖见到他,拿着洗具的手一顿,也是站在原地,和门口的人面面相觑。
不知是不是因为才起床,还没吃东西,脑子仍处在宕机状态,许雁栖原本想道声“早”,以此打破沉闷,但话到嘴边,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声“谢谢”。
说完,许雁栖才意识到他说了什麽,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谢祁默昨晚替他回答王新冬的问题。
可能还包含了前面几次解围,他欠下的那几句道谢。
“什麽?”祁默却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许雁栖的“谢谢”是因为什麽,他的表情比开门见到许雁栖时,还要呆滞几分。
这会儿他们两人还未梳洗打扮,不过许雁栖寸头一个,打不打扮,差别不大。
祁默则不一样,他头发披肩,还有些卷翘,此时未经梳理,蓬松得仿佛一只有点炸毛的狮子。
他的眼神尚未完全清醒,有些许涣散,锐利的五官较之平时,柔和了不少。他就这样盯着许雁栖,许雁栖从他此刻的眼神里,破天荒地读出了一丝温柔和懵懂。
恍惚中,祁默的神情正好和他二十出头、涉世未深的年纪对上了。
就在许雁栖晃神之际,祁默先反应过来,他低沉地“啊”了一声,一边走到许雁栖身边,一边说:“你是说昨晚的事情啊,小事儿,别在意。”
许雁栖未作回複,只是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祁默。洗漱的过程中,他不由地回想起这段时间和祁默的相处。
祁默话不多,但存在感极强,还多次替他回答了不想回答的问题,而且大多时候,他面上还没有表现,祁默就能一眼看出他的为难。
这份观察力,许雁栖心想,怕是一直担任和事佬的宋彬,可能都不及他。
“对了,许老师。”祁默忽然开口,打断了许雁栖的思路。
许雁栖看向他,问道:“什麽事儿?”
祁默抹掉脸上的水,转身面向许雁栖,双手环胸道:“昨天晚上,你说屏障是鼠犬损坏的,可我记得星球试住员的官网上,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何止是没有记录。
昨天许雁栖轻飘飘的一句肯定,祁默回屋后,翻遍了他知道的所有资料,却没有看见一句把鼠犬和安全屏障挂鈎的内容。
整个晚上,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就要起床去敲许雁栖屋子的门了,单单只是为了问清楚鼠犬究竟是怎麽损坏安全屏障的。
如此焦躁地过了一个晚上,祁默甚至不清楚,他是什麽时候睡着的。同时他睡得还不舒坦,频繁做梦,梦里时不时跳出一只鼠犬。
沖着他摇头晃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气得梦里的祁默牙痒痒。
醒来时,天色透亮,他看了眼时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
其实他没想过一醒来就能找到机会,从许雁栖那里问到答案,但好巧不巧,他和许雁栖居然是今天起得最早的两个人。
机会就这样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祁默的头上,使他还未完全苏醒的脑子,在看见许雁栖第一眼时,当场愣住,路都不会走了。
回神后,祁默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他抓紧机会,直截了当地问许雁栖。
许雁栖没料到祁默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也不觉得诧异。
对此,他收起洗具,淡然地回答道:“因为这件事只在研究院的内部流传过。”
“研究院内部?”星球试住员都是在宇宙研究院就职,祁默听罢,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