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完了,听雨楼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小安子提了一桶水,一言不的擦洗着地板上的污渍。
擦完后,走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苏媞月换了身秋香色交领襦裙,缓步从二楼卧房走下来。
髻也重新梳了一遍,青丝半绾,只用一根绯红绸缎带子轻轻系住。
萧鹤野站在正厅中央,侧着头,一言不的望着楼梯上走下的小小身影,一时失了神。
他这个小东西生的那样好看,身姿窈窕,明眸善睐,温婉可人。
从小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娇气柔弱,禁不住半点风吹雨打。
萧鹤野能想象得出,今日苏媞月独自一人面对这个骄奢淫逸的皇帝该有多无助,多绝望。
他没赶过来的时候,肯定流了不少眼泪,跟皇帝求饶了无数次吧。
一想到这些,萧鹤野这颗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掀起了波澜。
他真的有些腻了……
面对这个不听话的皇帝,又腻又恶心。
萧鹤野突然想换一个……
他想换一个皇帝玩玩了。
苏媞月楼梯下了一半,现萧鹤野怔怔的望着自己,脚步莫名的停住了。
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楼梯扶手上,她小声的问了句:“萧掌印为何这样看着我?”
闻言,宽松的锦袍袖子底下,萧鹤野握了握拳,然后又缓缓松开。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神情逐渐缓和,思绪也慢慢拉回。
他弯了弯唇,温声回了个:“没什么。”
苏媞月虽然算不上很了解萧鹤野,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别的不敢说。
有一点,苏媞月敢肯定……
萧鹤野是一个极其记仇,且有仇必报的人。
今日皇帝又那样把他惹急了,恐怕就算灌了这么多醒酒汤,萧鹤野心里必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可再怎么说,这件事是因她而起,若是要是有错……
苏媞月有错,萧鹤野也有错。
哪有为人臣子的,去抢君王的妃嫔?
总之,苏媞月不想再把这事闹大了,也不愿萧鹤野再死死咬着皇帝不放。
她只是受了一点点惊吓,额头擦破了一点点皮。
仅此而已。
“掌印,我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苏媞月站在楼梯上缓缓旋转了一圈,眼角弯弯的,笑容浅浅的。
萧鹤野点点头,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走向萧鹤野,一直到他面前,然后伸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着他胸口,轻声道:“要我说多少次没事,掌印才肯信?”
他低下头,满眼愧疚的将苏媞月搂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头顶,来回蹭着。
“娘娘……对不起。”
萧鹤野暗哑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掌印,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只是……下次,能不能早点来,不要让我等那么久?”苏媞月靠在他怀里,轻声说。
“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萧鹤野沉着声回答她。
不会有下次了,再有下次,北凉就真的该换个皇帝了。
“那……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行吗?”
苏媞月仰头看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萧鹤野想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答她:“听娘娘的。”
话说完,望着怀里的人儿,他没忍住往下俯着身子想去亲苏媞月。
可还没亲上……
门外就传来青芜和琉宛说话的声音,吓得苏媞月一个激灵,双手把他推得老远。
*
琉宛和青芜一进来看见了苏媞月额头上的伤口,一脸焦急的说要去请太医来瞧瞧。
但被萧鹤野阻止了。
他阴着脸道:“太医院都是些庸医,若是让他们来治,只怕娘娘这张脸怎么毁了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