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谷大寒在码头抗沙袋。
方才卖馒头时没来得及打听,现在有时间了,就想打听打听。
在码头扛沙袋是苦力活,但凡家里能过得去都不会干这活。
佟华琼看着来来往往抗沙袋的脚夫,就想骂佟大脚不做人。
现在的天气还不怎么热,脚夫都累出一身汗。那些沉重的沙袋将脚夫们压的腰都直不起来,前面的工头还在不断催促。
当脚夫不是长久之计。
佟华琼打算将谷大寒带回家,以后就让他在村里种地。
佟华琼吃着包子观察着不远处抗沙袋的脚夫,在里头找谷大寒的身影,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因此才抓个长相憨厚的脚夫打听打听。
“你是谁?”中年脚夫将沙袋掂了掂问道。
“这是我娘,谷大寒是我大哥。”谷大暑抢先说道。
那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佟华琼,阴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谷大寒的黑心后娘。谷大寒在这里累死累活连口热汤都不舍得喝,你们倒是穿新衣裳带珠花吃肉包子。”
佟华琼一噎。
造孽啊!
佟大脚的锅,还得她来背。
“那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儿在哪里?”佟华琼不怒反问道。
中年汉子被佟华琼这句“我儿”恶心的不行,看来这后母不仅恶毒还绿茶啊!
“你们找他干啥?来要银子的?”
“你们要落空了,他去府城了。”
“他去府城干啥?”
“赚钱啊。他那读书的小兄弟时不时来找他拿钱,在这扛沙袋才能赚几个钱?为了多赚钱他去府城大户人家当雇佣工了。”中年脚夫擦了一把汗,对佟华琼等人冷笑。
佟华琼皱紧了眉头,好个谷惊蛰,竟然背着她来找谷大寒要银子,回家她非削了他不可!
“你可知道他在哪个大户人家?”佟华琼迎着中年脚夫不善的目光问道。
“不清楚。”中年脚夫扛着沙袋走了。
佟华琼一阵叹息。
“那原来是谷大寒的后娘,当寡妇了还打扮的那么俏,那身粉衣裳只有不干活的太太才穿的。”
“听说那后娘不做人,撵着他来抗沙袋,每月的银子刮的干干净净。”
“怪不得,拿着继子的银子可不得可劲打扮。”
“谷大寒不容易,养了一大家子,还有个读书的小兄弟。啧啧……”
方才佟华琼和中年脚夫打听谷大寒时说的话,包子铺的老板娘以及路过的脚夫都听到了。一听说这粉色带珠花的寡妇是谷大寒的额度后娘,认识谷大寒的都替他打抱不平。
甚至有几个脚夫说后悔买了恶毒后娘的馒头。
佟华琼在正义人士的灼热眼神下压力颇大。
若是再不离开,只怕善良正义人士就要朝恶毒后娘扔臭鸡蛋了。
佟华琼一脸黑线的带着谷大暑等人落荒而逃。
“娘,大哥乐意去府城就去呗,你管他干嘛。”回家的路上谷大暑说道。
“反正大哥每月回家一次,又不是见不着。”
谷大暑还不知道佟华琼打算让谷大寒不要出来做苦力的打算了。
佟华琼指了指谷大暑的额头,说道:“黑心烂种子的,你大哥在外头勤勤恳恳赚钱养家,你可是一点都不心疼你大哥啊。”
谷大暑心想,大哥在外头不还是你撵出来的,怎么也不能怨到他头上。
“大暑。”佟华琼仿佛知道谷大暑的心理活动,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谷大暑被盯的浑身毛。
娘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我让你三弟这个读书人在家种地,你们兄弟俩总得公平些,我想让你来码头抗沙袋赚钱养家。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