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略微迟疑了下,便拉住他的手坐到了他的马上。
李元绪握着缰绳,踢着马向前走,以前没发现,她看起来肩挺背阔的,圈在身前就这么小小的一只,骨骼竟是如此地精巧,“受伤了?”
谢兰若拘谨地缩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余光落在手臂的伤口上,便浑身不自在起来,“皮外伤而已,无碍。”
李元绪想要再说些什么,又见她红了耳根,心里不免怀疑起来,嘴上倒是什么也没说。
皇上和近臣坐在大帐前煎茶说事,望见暮霭沉沉的西山脚下,俩人共乘一骑,从残阳如血的余晖里踏马而来。
远远便看见他们身后牵拉的马上,有一团烈焰在燃烧,直到近前才看清那是世间罕见的红狐。
谢兰若跳下马背,上到帐前跪拜道:“左翎卫谢兰若,参见皇上。“
李元绪紧随其后走上前来,下跪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放下茶盏,颇有兴致地朝着他俩抬手,“平身,这只红狐是谁捕的?”
谢兰若起身,用眼角余光瞥着李元绪,直言道:“回禀皇上,是臣猎杀了这只红狐。”
皇上面上的惊诧一闪而过,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在李元绪的面前拔得头筹,不免多看了谢兰若两眼。
一根红缨绳高高束起了长发,她身上的窄袖披甲残破不堪,眼里浸染了一圈红,目光冷沉,脸上擦出的那三道血痕,尤显得英气逼人。
“李元绪,我与右相打赌,押你是此次春猎最大的赢家,白日里见你将一车车的猎物往营地里送,怎么一遇到谢翎卫,就被他压了一头?”
“皇上,原是微臣最先遇见了那只红狐。”
李元绪面上一本正经地扯着慌,直说得谢兰若心惊胆战,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在跳!
皇上这话分明是在说笑来着,他这般浑说,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猎杀这只红狐时,怎么就败在了谢翎卫的手上?”
皇上如此发问,就是身边的近臣也想听个究竟,毕竟李元绪这个不世出的将帅奇才,平日里恃才傲物,哪里见过他栽跟头?
李元绪面不改色地胡诌着,“微臣追赶了红狐半日,路上遇见了谢翎卫,好不容易将狐狸堵在了山壁间,却被它反扑过来,将臣从马上扑倒在地上。”
“那狐狸一口就想咬死臣,好在谢翎卫及时赶了过来,她扑倒了红狐,拼死顽抗中,一刀见血地割了红狐的喉。”
谢兰若的耳根可耻地红了,她终是明白适才他匆匆地回头一瞥,为何会笑得如此地与有荣焉,敢情他这是变相地夸他自己啊!
还给自己加戏!
她就想问问他,怎么能毫不心虚地将“自个儿”吹捧得如此天花乱坠?
能从李元绪嘴里说出如此盛赞他人的话,皇上错愕之余,看向谢兰若的目光不免深切了几分,“如此一来,岂不是谢翎卫救了你的命?”
李元绪恭敬道,“回皇上,正是。”
谢兰若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力捧她上位,回想之前她是如何防备他抢走红狐的,顿觉得羞愧得要死。
许是一开始见她在追狐狸,他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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