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若没想到冲个澡还惹出这么多事来,她不想再遭一次罪,忙出声喊了一声,“李元绪——”
“怎么了?”
这声追问后,门里一时间没了声音。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他在门外扯了话道:“乌山军出身于匪寇,陋习难改,行事鲁莽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保不齐又来个人,把你这门给一脚踹开了。”
“我在对面,你有事就叫我。”
谢兰若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许多,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她捡起地上的水瓢,猛地往身上淋水,草草地将身子洗干净。
李元绪站在不远处,隔空地守着这扇门,抬头就见老薛头走了过来。
“阿若人呢,我给她找了一瓶止痒散。”
“她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李元绪伸手拿过了那瓶止痒散,在手上掂了掂分量。
“昨夜行船,为了逃避倭寇躲进了山岛湿林里,她被虫子咬了,一个劲地说痒,我拿药过来,给她抹上去试试。”
老薛头记挂着这件事,这不给她带药过来了。
“我一会儿给她。”
李元绪见他困得哈欠连天,一句话将他打发走,“你回船舱里歇会儿,等船到岸了,我让人叫你起来。”
老薛头恹恹犯困地往回走,嘴里不忘交代着他,“记得把药给她,她那腿肚子伤得挺厉害的,不上药不行。”
太阳东升,日光破开云层倾洒在海面上,粼粼泛起了一片金芒。
谢兰若洗漱后,找了张宽大的木榻躺了上去,身上拢了床被子,团成团地睡着了。
李元绪找到她时,她已经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他手里拿着那瓶止痒散,本想就这么算了,余光瞥见她睡梦中还在搔着腿肚子,不经抬眼看去,见她腿上遍布着红痕,他再顾不上那么多,上手就掀了她的裤腿。
她的小腿上散着大大小小的疙瘩,皮肤上更是搔刮出一道道血痕。
是疥伤,被这种虫子咬到,腿上会奇痒无比,不然她也不会抓出这么多道血痕。
这伤用止痒散,一点用都没有。
李元绪找出了一瓶压箱底的凉血膏,细致地涂抹在她小腿的疙瘩上。
许是痒得难耐,她勾起脚拇指,下意识地要去搔腿肚子,被他伸手钳住了脚踝,按住不动了。
谢兰若嘟囔了两句,含糊不清地,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李元绪提了嗓门说了她一句,“怎么,伺候你还不舒服了?”
她的声音便低了下去,此后再无异议。
他又拿过棉签,将凉血膏抹在那一道道血痕上,这次他清楚地听到她嘴里嘟囔了一声,“舒服。”
李元绪整个胸腔都震了震,轻易地就被她撩拨起了万千情愫。
原先知道她是女儿身后,他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如今更是不知道,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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