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人多,有些拥挤,谈星然一身酒气让他人闻着不适,恍惚间被人拉进一个怀抱里。
那个怀抱并不温暖,只让自身温度就颇高的她感到难受,憋闷得厉害。
“放开……”谈星然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不知抵在了一处什么柔软的地方,试图将那个怀抱的主人推开,一个劲儿地想要往外挣脱。
“别动。”有沉闷的声音传至耳畔,但她听不清晰,只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将她往回拽。
那股力量似乎比她要强劲很多,她比不过对方,却又出于本能的不想放弃。
对于谈星然在自己怀中耍酒疯的这种情况,楚亦臻虽说始料未及,心中更多上涌的情绪却是觉得有趣。
不知过去在谈星然身上是否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倘若没有,那么自己当真就是那个幸运之人,能有幸看到谈星然生气的模样,又能有幸看到她醉酒后的模样。
同时她也验证了一件事——谈星然酒量很差,至少跟自己无法相提并论。
无视旁人围观的灼灼视线,楚亦臻就这样抱着谈星然靠在一处角落中。
等到大多数人从一楼出去后,电梯内就只剩下她与另外两名许是跟她同样要去负一层开车的人。
她没有在意那两个人,只是将怀中的谈星然搂得更紧了些。
谈星然的手还在不知疲倦地抵着楚亦臻的胸想要将她推开。
楚亦臻很佩服她这不屈不挠的精神,但这不足以成为让她放开她的理由。
况且,谈星然现在这样的动作,自己是否可以说她是在“非礼”呢?
楚亦臻忽然在想,或许自己可以将谈星然现在这样的行为录下来,以免对方酒醒后抵赖过去。
当然,她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
虽然醉酒后的谈星然力气变得更大了,可勤于锻炼的楚亦臻当然还是会比柔柔弱弱的她力气更大。
只要楚亦臻想,谈星然就永远不可能挣脱她的怀抱。
不情不愿也好,心甘情愿也好,这些楚亦臻暂时都不在乎,她只要谈星然靠在自己怀中就好。
从一楼至负一楼,电梯下降无需几秒时间。
“叮”一声脆响后,电梯内的四人就来到了地下车库。
楚亦臻搂着谈星然纤细的腰肢想要带她往外走,谈星然却又开始了她的兀自挣扎,“走开啊……你要带我去哪里……”
在谈星然挺翘鼻尖上轻点一下,楚亦臻抓住她乱动的手腕,俯身贴近她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带你回家,你这个小疯子。”
谈星然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楚亦臻说的话,但她又听不大真切,只隐约听到“疯子”这两个字。
但光是听到这个关键词,似乎就已足够让她辨别出楚亦臻的意思。
她骂自己疯子。
她竟然骂自己疯子。
“你才是疯子!”谈星然心中一急,猛一下推开楚亦臻,自己却晃晃悠悠站不稳身形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倒。
方才那一下确实让楚亦臻猝不及防,才让谈星然因此得了手,不过当看到谈星然将要摔倒的那一刻,她反应很快,疾疾上前两步,一把拽住谈星然手腕,硬是将她拽回自己怀中。
谈星然撞进楚亦臻怀中,一阵头晕目眩,视线模糊起来。
自己这是喝醉了吗……轻抚跳痛的太阳穴处,谈星然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可她没有再继续深想,脑中充斥着楚亦臻那声“疯子”。
她与楚亦臻之间,究竟谁才是疯子。
为什么这杀千刀的楚亦臻就是不敢承认?
她堂堂顶天立地的大总裁,到底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承认自己是疯子很难吗?
“谈星然,你醉了,我们回家。”有了方才那次突发情况,楚亦臻将谈星然紧搂于怀中,没有再放松手上的力道。
谈星然的心情一下被提起来,神色慌张,“回家……回什么家?回哪个家?”
“放心,不是叶城那个家。”楚亦臻明白谈星然的顾虑,知道她一定是由家联想到了结婚,毕竟一旦回了她在叶城的家,就避免不了会跟自己结婚。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楚亦臻盯着谈星然红透的双颊看了几秒,忽然问了一句。
她明知道谈星然喝醉了说出的话亦真亦假,或许无法让人分清,却还是如此问道。
只因她更愿意相信,谈星然现在吐露的都是酒后真言。
很奇怪的一种心理,明明心中已经有了那个接近于标准答案的答案,她却还是想亲耳听到谈星然亲口说出的想法。
“都怪你!你来这里干嘛!如果不是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我现在会过得更自在。”谈星然想要瞪向楚亦臻,眼神却迟迟对不上焦,眼前全是楚亦臻的虚影,“但你来了……完全打乱了我生活的节奏……”
她话说得含糊不清,说几个字就要卡上几秒,一句话说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说完。
楚亦臻却还是耐心听着,也因此听得足够清晰,每个字都听进了耳中。
“怎么,怕我了?”楚亦臻捏住谈星然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而不是一通乱看,看向自己旁边不知名的地方。
“怕?谁怕你啊……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受全天下男人女人的追捧钦慕吗……我告诉你,你想多了!”谈星然又一次准确捕捉到了关键t信息,本该迟钝的大脑仍旧很快做出反应,回怼过去。
楚亦臻敢断定,这绝对是谈星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其实谈星然也是个心口不一的女人,表面好似恭敬客套地喊着她“楚总”,把她说得如何高高在上一般,但实际心底对她却是吗满满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