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逐凤楼的少东家,那司拂澜不会绕这么多弯子,此人或许和皇室相关,逐凤楼的少东家,是他的狗。
今日的这场宴席,是怕她打草惊蛇?还是出于对她的担心?
越倾瓷心中念头急转,立刻蹲下膝盖行礼:“无论如何,谢过总督大人的提醒。”
司拂澜哼了一声:“你最好是。”
他放下了筷子,竟然就直接离开了。
章识南诧异地左右看看,最后没办法,抱歉地躬身后就跟着司拂澜离开了。
“这人……什么意思啊?”绣棠有些莫名其妙的。
越倾瓷却站起身,拿起筷子,平静地说:“都坐,逐凤楼的素菜,对他们来说不好吃,对我来说,已经是绝佳滋味。”
她夹起一块竹笋,直接吃了下去。
“司大人?总督大人?”进了马车,章识南忍不住,不停念叨:“我说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做出这样的偶遇机会,才能把小花骨朵拐出来……”
“锦荣亲王已经下令调查那批少女的事,看起来那批少女里有他必须得到的人,”司拂澜的语气冰冷,“他这种半只脚入土的老东西,陛下动也动不了,只能纵着他这些阴私的小爱好。”
章识南诧异地瞪大了眼:“你是说……是锦荣亲王在买那些妙龄女子……”
司拂澜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陛下竟然也知道此事吗?”章识南忽然一个激灵,“那小花骨朵……”
“明卫给你也无用,但我与她终究不够熟悉,在她身边藏人非上上计,只能让她自己小心点,没想到这个丫头……”
司拂澜说到这里,磨了磨牙,难得有想给那只虚伪的小狐狸来上一口的想法。
上回他才要求她不许虚伪相待,这回她分明不在意他的话,很明显要以身犯险,却还假惺惺地行礼说谢过他的提醒。
真是很想让人将她教训一顿。
只是那么脆弱,只能哄着。
“你还知道和人家不熟呐,”章识南吐槽,“我看你的样子,又是讲故事又是提醒的,还以为早就和小花骨朵相识八百年了。”
确实相识很久。
只是并非今生。
虽然如此,司拂澜却仍然觉得很好。
这一世鲜活的越倾瓷,与前世渐渐枯萎的她,都让他觉得有趣。
“是不是相识日久不重要,”司拂澜道,“我有的是时间。”
“对了,江丞相的案子怎么样了?”章识南还是更在意别的事,“如果二皇子倒台,那咱们的计划……”
“陛下又改了心思,江丞相最小的儿子被他养在郊外长大,陛下念在他年老,故此将他的小儿子调回京城,来做桎梏,”司拂澜慢条斯理地道,“你知道他的小儿子被养在了哪里吗?”
“哪里?”
“木清观。”
越倾瓷回到越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她一向从东侧门进,今日也不例外,只是还没下马车,就看见一位穿着蓝色布衫的男人将一包东西给了紫雨。
男人侧脸很陌生,紫雨怎么会和这种人搭上关系?
紫雨恰好看见了她:“小姐,您回来了?”
男人扭过头,见他鬓发须白,长发也是黑白交加,面庞却是三十来岁的模样,五官俊秀,看着十分儒雅。
他听到了紫雨的称呼,定定地打量着越倾瓷,越倾瓷心中也十分莫名,她觉得这个人打量她的眼神,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
而这人微微颔首,不发一言便离开了。
“那是谁?”越倾瓷注视着蓝衫男人离去的背影,忽略心底的古怪,问紫雨。
紫雨小声道:“便是上次夫人求助的那位苏先生。”
越倾瓷心下微微一跳,她看着苏先生递过来的一包包裹:“我既然已经安全回来了,怎么那位苏先生还送了东西过来?”
“说是给夫人的,奴婢也不知。”
越倾瓷接过包裹,沉甸甸的,像是信件。
她微微颔首:“走吧,去找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