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墓臣要扒开越倾柔的嘴,所以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手掌印,倒是正好吻合了她的话。
那位刘老师听完后,忽然道:“等一等,你的意思是,这个同袍听你姐姐的话?”
在这种时候,已经无人去关注许墓臣了。
听了这位刘老师的话,立刻就有人将视线转向了许墓臣,而那脏兮兮的不成人形的野人,早就已经缩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他很讨厌人多,嘈杂,和以往唯一的区别,就是过去的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发狂地大吼大叫,而今天不理人,也很正常。
越倾瓷看见他的背影有小范围的颤动。
这群人只觉得是野人被激怒了在强忍着发作,所以对此并不在意,但是越倾瓷不同,她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许墓臣在害怕,但是他在强行压抑着这股害怕。
这在许墓臣简单的思维中是很罕见的事情,除非那个人对他进行过长期的折磨与殴打,具有高出一切的威慑力——
就好比前世他在梁贞帝面前的模样。
是因为这群学生吗?不,他们都很害怕他。
所以,就是这个刘老师?
刘老师眼神阴恻恻的:“看来这里是有人在撒谎了?”
他竟然没有帮越倾柔,而是帮起了越倾瓷:“越倾柔,老师比较熟悉你,你一向是个乖孩子,这一次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越倾柔脸色煞的雪白。
她本就肤色白的发光,现在脸上没了半分血色,那种白里透红的白嫩感被冲淡了,多了一分颓丧的气息,让人心疼不已。
“老师,或许是有什么隐情……”
储钰忍不住了,给越倾柔解围。
刘老师语气凉凉地道:“你既不说实话,那越倾瓷,你一直沉默不言,又有什么话说?”
越倾瓷终于缓缓开口:“老师已经将我的话说完了,学生没有问题了。”
越倾柔的这个话很好戳破,这也是她完全不了解许墓臣,误以为他真的听她的话,一直以来都是伪装成神经病。
可惜,许墓臣的疯癫是真实的。
“可我还想听细节,譬如,既然你们俩身上都有伤,你脖子上的掐痕是谁做的?”刘老师又问。
越倾柔的瞳孔狠狠一震。
“这个……”越倾瓷抬手,抚摸自己颈间的伤痕,她笑着道,“是妹妹不小心掐的,不过,她不懂事,年纪小我几分,我不在意。”
“她胡乱攀咬,我也不在意,因为有些人总是因为一直被人捧在云端,就误以为自己是凤凰,结果被人揭露其实是个麻雀,心中有落差很正常,”越倾瓷温温柔柔的,她用上了崔氏母女最爱的笑里藏刀,“妹妹一时失了心智,倾瓷晓得。”
把她比作心比天高,认自己做凤凰的麻雀……
越倾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那抵在一起的牙齿甚至惹得她脸上都火辣辣的疼。
她露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可是姐姐,你也打了我不是吗?姿姐姐和容姐姐都看见了,你和那个野人一起欺辱了我!”
越倾姿和越倾容忽然就支支吾吾了起来,她们其实也没看见越倾瓷对越倾柔动手。
眼见刘老师偏向越倾瓷,其余人实在无话可说。
“既然越倾瓷这么说了,散了吧,一个个都不好好读书,改明儿我上报给陛下,秋祭不允许课业未完成的人前去。”刘老师甚至还打趣了两句。
越倾柔被越家姐妹俩带走了,她一边走一边流泪,像是委屈的不得了。
储钰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一走出门,越倾柔就谢绝了越倾姿和越倾容的陪伴,跑到无人处抽噎了起来。
“柔……柔儿,你没事吧?”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来,越倾柔抬起眼,泪眼婆娑地看着储钰,忽然趴到他的怀中,“钰哥哥!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真是被她欺负的没办法了……”
“我懂,我懂的,家中庶女就是会很难做,”储钰不停安抚,“再说那刘监管,就是欺负你是庶女,所以顺着越倾瓷,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你想怎么做?”
越倾柔抹了抹眼泪:“我想见我姐姐越文鸢,你能不能带我去北院?”
储钰咬了咬牙:“好,我帮你,我认识江丞相长子,他就在北院,我让他带咱俩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