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李殊哲推开他,“过了过了,你要是真有这么想我们,不至于最近对我们爱搭不理的。”
柳时序喊冤:“傅总,我不可能是这种人吧?”
傅君柏勾了勾薄唇:“你是。”
柳时序双手投降:“好吧,你们在济州岛的这几天,我一定让你们感受到热情。”
傅君柏第一眼就留意到一旁的迟航,“这位是?”
柳时序揽过迟航的肩膀,用中文笑嘻嘻地说:“介绍一下,这位是迟航,中国朋友。”
迟航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他伸出手:“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李殊哲和傅君柏便自动切换成中文跟他打招呼,迟航惊讶于他们流利的中文,边走边跟他们聊了起来,他们一行人上了车,车子滑入一片霓虹中,朝济州四季开去。
“现在是济州岛旅游旺季,生意爆好,正好还剩一间双人房空着,你们俩挤一挤吧。”柳时序看着后视镜说。
李殊哲闲闲地靠在座椅上,抱臂感叹道:“我这是多少年没跟男人睡一个房间了。”
傅君柏说:“你是嫌弃我?”
李殊哲一本正经文艺兮兮:“我是在怀念那逝去的时光。”
柳时序说:“别装了,去年我们去黄石公园露营,睡得不是一个帐篷?”
傅君柏:“我记得还是某人说怕有熊出没,不敢一个人睡来着。”
李殊哲讪讪地,马上去搬救兵,“航哥,你不知道,他们俩一见到我就联合欺负我。”
柳时序冷哼,“你倒是自来熟啊,连航哥都叫上了。”
李殊哲说:“柳时序,你变了,是谁说兄弟的兄弟都是朋友来着。”
一路上他们三个人都在冷嘲热讽,唇枪舌剑,但看得出来他们心情都格外地愉快,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情谊亲密到旁人无法插足。他们聊起纽约的新鲜事,谁谁谁败了家,谁谁谁交了新女友,谁谁谁买了游艇,这些都是迟航不了解的世界。
迟航觉得沉默会很失礼,但对他们口中讨论的世界又全然陌生,只好面带微笑听着他们说着天南海北。
好在他们三个人都很会照顾旁人的感受,所以话题很快就转回济州岛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好玩的消遣,好看的风景。
站在民宿门口,李殊哲看见白墙黑瓦、亭台楼阁就挪不动步了,“哇哦,很漂亮啊,这不比四季强很多?柳时序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柳时序自动忽略后半句话,得意地扬扬眉,“当然,我们可是济州岛酒店必住榜排名前三。”
“你们先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带你们吃晚饭。”柳时序催着他们。
等他们走远,迟航识趣地说:“你跟朋友好好聚聚,我先回去了。”
柳时序想了想,“行,我先送你回去。”
迟航笑着说:“没事,我打车回去,你朋友该饿坏了,早点带他们去吃饭。”
柳时序没坚持,在路口帮他拦了一辆车。
迟航一上车,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靠在窗前,有些沮丧有些泄气,从知道柳时序的好朋友要来济州岛,他心里就被一种诡异的占有欲控制住了。看到柳时序明媚的笑容,他一边跟着他一起高兴,一边却又在嫉妒他的朋友,他们带给柳时序的快乐是自己不能填补的。听到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作男朋友正式介绍给发小,他心里止不住地失落,可是明明是自己说过要在熟人面前有所保留的。看到他们天南海北地聊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世界,他觉得自己就像局外人,格格不入,同时又冒出一种莫名的自卑感,他们的世界跟自己的世界相差太大了。
窗外黑黢黢一片,他只在玻璃上看到自己扭曲的脸,嫉妒、自私、自卑、丑陋不堪。
这竟是自己在恋爱中的面目。
他有些厌恶地闭了闭眼。
……
李殊哲和傅君柏放下行李,换了身衣服便出来了,柳时序坐在门口的石板凳上朝他们吹了个口哨,“你们怎么慢吞吞的。”
李殊哲说:“这还慢,我们已经是行军的速度了。”
傅君柏说:“这下是真看出你想我们了,你朋友呢?”
“先回去了。”
柳时序带他们去了一个很有格调的啤酒屋,这里的韩餐和西餐都很地道,还可以点李殊哲心心念念的炸鸡,既能喝酒消遣,还能听到摇滚乐,凭他对发小的了解,他们应该会很喜欢。
果然李殊哲看见炸鸡和啤酒两眼就放光,一口气吞了两个鸡腿,灌下一大瓶啤酒,赞不绝口,“好吃,太好吃了。”
“你们俩坐同一个航班,为啥有人就能维持慢条斯理的优雅姿态,有人就跟恶鬼投胎一样?”柳时序拿着啤酒,嘲讽道。
李殊哲又拿起一块鸡翅:“还不是傅总爱面子惯了。”
“得得,你赶紧填饱肚子,我有消息宣布。”
李殊哲闻言放下鸡翅,迫不及待地要知道下文:“你先说,你先说,我已经半饱了。”
“本少爷恋爱了。”柳时序打量着两个人的表情。
李殊哲耸耸肩,“我还以为是什么重磅消息呢,少爷你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没谈过,干嘛搞得一本正经又严肃隆重的。”
傅君柏也笑了:“好吧,怪不得最近在群里潜水,原来是忙着恋爱。不过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恋爱脑啊,重色轻友还是头一回。遇见什么宝贝了,也不带来让我们瞧瞧。”
柳时序漫不经心地说:“你们都见过了。”
李殊哲夸张地左右环视,“哪儿呢?!我刚落地就见了俩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你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