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看纪录片在一定程度上是帮助穆定夫斯基入睡的,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个晚上他熬了一个通宵,整整看了六十八集的纪录片。
等到清晨,他感到自己头疼欲裂,他接触到的知识有点过于丰富了。
穆定夫斯基用余光嫖到窗户,外面好像有些东西在不断移动,他放眼望去,雪花柔和的从天上落下,拍打着他的窗户,又在玻璃的面上做了一个起跳,往地下飞去,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斯堪的纳维亚族群也是这样在北欧生活下去的吗?古往今来,那些古人和我们站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他们到底是如何生活的?人类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除了种那些土豆以外,穆定夫斯基终于体会到第二个让他如此感兴趣的东西。
他发了疯,入了迷。他甚至完全都想不起昨天晚上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他的精神开始抖擞起来。上课,他现在只想要上课。如果别的学生听到他说这样的话的话,估计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事实上证明,那些写在书上的标准答案,其实是可以找到规律去背的,穆定夫斯基这样想着,因为知其然,所以知其所以然。
发育于大河边的民族,为何多数选择了种植?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土壤条件以及丰富的植物资源。发育于海洋边的民族为何多数选择了贸易,因为大海之外有丰富的资源,可以使他们去拓展。
这是穆定夫斯基自己独特的记忆方法,与标准答案有着误差,但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
教育的要求本应该就是培养独立思考的能力。
在同学们的恐慌中,在老师的震惊之下,未来的几个月,穆定夫斯基的成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
“这个人开了挂吧,是不是老师的试卷他提前看过一遍。”
“谁知道呢!就他以前那个样,能考这个分?”
学生们讨论着这次考试的成绩,他们十五人一个班,穆定夫斯基的成绩从十五名渐渐冲到了现在的第一名。
“我只能说这就是天赋啊。”社会学的老师慢吞吞的从教室门口走上讲台来,回答着同学们刚刚的谈话,“反正也没什么用,多学点知识,就多点阅历吧,还真想反了天。”
穆定夫斯基此时正在往教室走,刚才那段对话其实他已经听见了。但自己和这群人实在不是同一类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穆定夫斯基就保持着这样的毅力,在纪录片与课堂的思想碰撞中来回旋转,他感觉到自己十几年没有学的知识,在这一段时间内得到了勃发。
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但是以前似乎没有这样快过。穆定夫斯基看着之前自己种下的土豆被雪覆盖,深厚的积雪又渐渐融化,露出黢黑的土地,因为没有时间,他又把发了芽的土豆匆匆随意埋在地里,穆定夫斯基又哪知道什么时候该播种什么。
但是现在到了夏季,土豆叶子长势看起来很是喜人。
这一天,穆定夫斯基正从学校准备回家,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住了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校长。
以萨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知不知道大学选拔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穆定夫斯基不明所以的摇摇头,然后问道:“是能考寰球文明学院的那场考试吗?”
“对了!就是那个。哦,我的上帝啊,你一定要去参加那场考试。”
“当然。”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的报名什么的,学校这边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管去考就行了,你一定好好考啊!好了,你赶紧好好回去学习。”说完,以萨迦马上就走了。
今天没有风,但是穆定夫斯基仿佛看见他头发的摇摆和那天他见周老师时差不多。
时间眨眼就到了考试那一天,从进考场到出考场,穆定夫斯基整个人都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甜蜜的美梦。
这场考试的试题,他感觉和以前社会学老师给他的试题都不太一样。书本上背的基本没太大用,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写,但是这样子写下来非常的痛快。
穆定夫斯基是跑到市里来考的,考社会学这场整个学校只有他一个人考试,所以他被分配到这里来了。其他的考生都有父母来接,但是穆定夫斯基有校长以萨迦亲自来接送。
穆定夫斯基的脸上通常没有什么表情,以萨迦看着他走出来,苦笑一下说:“教育部也没有说今年会改革呀,题型很活也没有关系了,那……再大不了明年再考一年嘛。”
穆定夫斯基的脸上开始变得一脸疑惑:“我觉得今年的题还算行吧。”
以萨迦听他这么说,但还是放不下心来,只求上帝保佑他和这个命苦的孩子。
穆定夫斯基的日子还是照样的过。
可以萨迦校长却睡不着了。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帮他改命,或者说这个孩子到底今年能不能帮他改命,这就是一个未知数。这孩子在学校里的成绩很好,但别的地方教育资源可比那个村里的教育资源要好得多,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或许他根本就考不中呢,那我是不是要复制下一个有希望的人?不过还是要请上帝保佑啊……
穆定夫斯基还清楚的记得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他那时正在看一部历史年代悠久的纪录片叫《舌尖上的中国》。他实在难以理解以前的人是怎么搞到那么多食材的,烹饪的方式也千奇百怪。
“穆定夫斯基——快点开门!”
是校长以萨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