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杰斯哭笑不得:“不是吧,年级第一还要和别人一起睡?”
“嘶——你这话说得很有歧义啊。他住过来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异常的尴尬。不管怎么说,先陪我去吃个饭。”
“正好我也没有吃饭,今天开学第一天,学校发放了免费的葡萄糖块和营养膏,不用想,今天早上食堂里肯定很多人,我都懒得去。不过我陪你去吃食堂吃饭,你是不是要请我吃点白米粥什么之类的?放在平常,我可不会陪你去吃饭,你吃饭可过于慢了。”
“行,请你。不过你们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营养膏把它混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吃进去的?所有的光凑一起是亮白,所有的颜色堆一起是黑色,看着那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入得了嘴的?”
“搞得像你的黑芝麻糊就不是黑色的一样。”
方康江岳顿时有些语塞,这么说来好像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是嘴硬:“那怎么能一样呢?至少黑芝麻糊闻起来是香的吧。再说我小时候被我伢老子带的吃这些健康食品,吃那些七里八里的东西早就吃不惯了。”
相较于别人的校园生活,方康江岳的校园生活还是有些累的,毕竟他每天都要跑来跑去吃一日三餐。别人回到宿舍,还可以打个游戏什么的,而他回去就是洗洗睡了。
当然,在他开门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不同于刚进大学时的四人寝,毕竟寝室里多了一个需要单独相处的人。
穆定夫斯基正坐在床上看书,进门一开,他便关闭了自己的手环,书也随之不见。
“晚上好。”方康江岳笑着说。
而穆定夫斯基却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讲什么,这个时候他才记起自己没有带耳麦,翻译不出这个意思。
方康江岳只见穆定夫斯基慌张的起身,抬起他自己的枕头,摸了摸自己的床铺,然后在自己的手环里找出了一个小薄片——他的耳麦。
“不好意思。”穆定夫斯基低着嗓音。
方康江岳惊讶道:“你没有去植芯片吗?算了,显然是没有。”
穆定夫斯基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于是又躲闪的目光,去干些别的什么事情,还一边跟他解释,“到寰球文明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需要去植一个芯片,”方康江岳摸了摸自己下颌角这个位置,“那个芯片可以通过骨传导给你翻译别人说的话。”
方康江岳又去看他一眼,穆定夫斯基只是点着头,让他怀疑穆定夫斯基到底有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果然,小学弟还是需要人带的,这不融入到一个集体里该怎么生活。不知为何想到此处,方康江岳心中暗爽,学弟学妹这种生物不就是由学长来保护的嘛。
像方康江岳这种人,在经过时间流逝后一旦接受了某个既定事实,就会感觉到那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这时,他心里名为尴尬的那堵墙就会被自己打破,然后彻底成为一个对方的熟客。
方康江岳暗笑,然后对他说道:“学弟,以后方哥罩着你了。”
穆定夫斯基耷拉的眼皮瞬时抬起了一些,更多光进入到他的眼睛里,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有神采。
“现在几点了?”
“7:12。”
“那我现在带你去植芯片,趁着校务室还没有关门。”
“好……”穆定夫斯基停顿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说出,“谢谢,方哥。”
方康江岳闻言竟咧开嘴笑,为了保持学长的形象,又把脑袋转了过去,“行,跟方哥走吧。”
穆定夫斯基跟在方康江岳身后下了楼,方康江岳将单车筒拿出来,走在单车道上,单车筒里瞬间就有东西弹开变成了单车。
方康江岳设置好地点,示意穆定夫斯基坐到后座。
这对于外人来说是要抿嘴巴偷偷笑的事情,毕竟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坐前后座,好兄弟都是坐在两辆单车上你追我打的。
方康江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哪会知道这样的道理?
这一路上抬起手环对准他们的人可真不少。
这使方康江岳体内的害羞程度瞬间飙升。
幸好,穆定夫斯基竟然主动找他讲话了:“方哥,那是什么?”
穆定夫斯基手指广场,那里有一片地方都是一动不动的黑影。
方康江岳伸长脖子去看:“哦,那个呀,晚上就别去看了,瘆得慌。那里有很多人的石像,圣地广场。全是一些有丰功伟业的人,不过新刻的那些,大多都是从寰球文明学院出去的。”
穆定夫斯基突然就无由头的问了一句:“方哥,你有梦想吗?”
在这样一个将黑未黑的夜晚,人行道上,单车道上,天空中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将去向何方。
梦想?
这是一个古老且复杂的问题了,有时还甚至带着天方夜谭的狗血意味。
方康江岳望向天空,黑夜已经来临了,而现在的人们却很难用肉眼看到古时候的人们所看到的繁星明月了,现在的地面过于明亮,使人看不到远方。
其实方康江岳的父亲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那时只是说:“我想看见每一个人的笑脸。”
那时他的父亲愣住了,然后告诉了他东亚地区一句很有名的俗语。
“为人民服务。”方康江岳回答道。
“什么?”
“一句我们那的俗语,那就是我的梦想,”方康江岳用手掰了一下自己的左耳,“那么你呢?”
穆定夫斯基踌躇半天道:“我不知道。”
头顶上的飞毯飞驰而过,刮下来丝丝寒意。三三两两的人群中,举目都是弹剑高歌的少年郎,在他身边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