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掩下眸底黯淡,转身朝屋内走去:“你先休息两日,过几天我再找你比试,总是这般懒惰,可不好。”
“是,是,多谢将军体恤。”李卫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爬起来,冲他背影道,“将军早些休息。”
“嗯。”周渡应声,推开卧房的门,径自踏入其中。
夜色深浓,借着一缕月色,他眼底的悲痛之色愈发明显。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 雪仍未曾停歇。
江祈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躺在床榻上,有一瞬的疑惑。
她昨日不是睡的小塌吗?
“夜阑。”
她想要坐起身子,但实在犯困,索性又蜷在了被子里,看着夜阑进来,出声询问:“昨夜我怎么睡在床榻上了,你可知?”
夜阑脑海里想起昨晚周宴将她抱回在床榻的一幕,却是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江祈宁点点头,又问:“夫君呢?”
“世子殿下去书房了。”夜阑如实禀告。
江祈宁倒是没再多问,在她转身之际,叮嘱了一句:“午膳前叫我。”
“是。”夜阑行了一礼,离开时,不着痕迹扫了眼正在燃香的香炉。
等到卧房安静下来,江祈宁蜷缩在被子里,轻轻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了过去。
府内一清早就有洒水婢女开始清扫积雪,夜阑从卧房出来,就径直去了书房。
她轻轻敲了几声门,才听到里面传来清淡男声:“进来。”
夜阑推门而入,将门关上后,向他行了一礼,看着他正在执笔写奏折,低声道:“夫人方才醒了,让奴婢午膳的时候叫她。”
周宴手中动作微顿,随后将毛笔缓缓放下,语气不变地问:“屋里的安神香可有加大些剂量?”
“奴婢都按殿下吩咐的做了,大夫也说过,现在的量就能确保夫人睡上一整日,且对夫人的身子无害。”
夜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周宴微微颔首:“下去吧。”
“是。”夜阑转身离开。
等到书房的门被关上,周宴脑海里浮现起昨夜江祈宁无意说的梦话。
晚些的后山……到底约了谁?
尽管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可还是想要亲自去看一眼。
夜幕降临,风雪却是没有任何要停的意思。
周宴独自一人撑伞来到后山时,隔着不远,便在凉亭下看到了一道再为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掩下眸底凉意,缓步上前。
听到脚步声徐徐传来,周渡轻咳了一声,故作冷淡转身:“你……”
四目相视。
周渡看到周宴那一刻,神色顿变,半晌,才敛目淡声称呼:“兄长。”
“嗯。”周宴低声应了一句,将纸伞收起,淡漠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问的直接:“阿渡在这里等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