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香客们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又不是拆庙就不造庙了,有什么开罪不开罪的。
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唯有庙祝在原地干着急。
夏知秋看了他一眼,道:“庙祝先生可是怕拆庙以后没了香火钱?你放心啊,之后再建新庙,我这边还是会将白尾大人的庙交给你打理的。”
庙祝苦笑了一声,欲言又止。
谢林安让师傅们把拆庙的工具都堆在神庙旁边,商量好明日清晨便来拆庙。
说完,一群人就浩浩荡荡下山了。
回到了夏府,夏知秋按照谢林安的吩咐,让徐捕头他们蛰伏在暗处,听候他们的命令。
安排好了这些,夏知秋和谢林安坐回院子里,就着点心品茶。
夏知秋半信半疑地问:“谢先生,这样能成吗?”
谢林安喝了一口茶,道:“明日就要拆庙了,给他们留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这些事真跟拆庙有关,这些人定会下手的。”
他们在院中闲谈到后半夜,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夜深了,人就变得迟钝了,连躲在角落里的捕快们都有些犯困。
让一群人跟着瞎折腾,白忙活了一回,夏知秋有些过意不去。
她茶喝多了,起身说去茅房救急,顺道活动活动筋骨。
就在她小解完的时刻,身后的花园漏窗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夏知秋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说时迟,那时快,三两个黑衣人飞奔而来,手上的匕首在月光下灿灿生辉。
夏知秋连滚带爬地喊:“来人呐!有刺客!”
就在这时,她感到腰上一热。原来是谢林安不知从哪处跑来了,他搂住夏知秋的腰,足尖轻点,两下便跃到了别处,避开致命一击。
夏知秋被吓得两股战战,她的手扒拉着谢林安的衣襟,语无伦次地道:“他们……要杀我!”
“嗯。”谢林安对此不甚在意,他看了一眼紧攥着他衣襟的那双魔爪,艰涩地道,“你小解后,手洗了吗?”
“没来得及。”夏知秋小声说。
谢林安眉头一蹙,瞬间抛开了人。他用指尖扯起衣领,心道:“看来这衣裳不能要了。”
夏知秋被谢林安丢到了安全的地段,她躲到了廊屋内,等徐捕快他们和黑衣人大打出手。一阵刀光剑影后,黑衣人被制服。
夏知秋上前一步,扯下这些人的面巾。有两个人看着脸生,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居然就是那庙祝。
夏知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您这么大岁数,还能舞刀弄枪,行刺本官,真是老当益壮!”
庙祝闻言,险些昏死过去。
这时,谢林安喊小翠新沏一盏茶上来,他挪了两个石凳子,风轻云淡坐着。
待新茶上桌,谢林安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冷笑一声,睥着被捕快挟持的几个刺客,道:“说吧,咱们茶都沏好了,足够喝三两个时辰的,就等你开口了。要是嘴硬不开口啊,府中也有师傅,专门喊来拆庙的。当着几位的面,把这庙拆了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人面面相觑,长叹一口气,道:“两位大人不可拆庙啊,那底下可是我们家主子的墓穴,请您一定不要惊扰到他们。否则,我等百年后,真是没有脸再去见主子们了。”
夏知秋想起此前有一个大家族流放至吉祥镇的事,他们的家徽还是白狐呢!他们想方设法不让人拆白尾大人神庙,敢情一拆庙,就会暴露地下的墓穴?难怪他们会阻拦梁大爷,甚至是设计将其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