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之前,他从来没有在韩骥面前提过程子安,他清楚这个人曾经给韩骥带来了伤害,所以一直避而不谈。但事实又是否仅仅如此?答案只有陶阮自己知道。
在程子安陪在韩骥身边的那几年,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韩骥对程子安,会不会有过不一样的感情。
他没有立场去问。然而现在,在韩骥失忆之际,他突然就想这么问,即使没有立场没有身份,也冲动地问出口了。
韩骥在犹豫。
犹豫的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问题的本身。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接受不了程子安的背叛,因为程子安背叛的不只是他。
“又或者说,是因为严晗吗?”陶阮轻声问。
从他口中听到“严晗”这个名字,韩骥瞳孔猛地一缩,继而震惊地看向陶阮。严晗的事,就连周齐和老二都不知道。除了本就知情的傅修明和林仲景,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陶阮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知道严晗?”
陶阮又叹了口气,“你亲口告诉我的。还记得你房间里的那个相框吗?我见过。”
韩骥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有什么东西缠在他记忆深处,明明就快呼之欲出,可就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叫做陶阮的青年,一定是他很信任的人,否则,他不可能把严晗的事情轻易告诉任何人。
想到这,韩骥表情有瞬间的古怪——很信任的人,一见钟情,再加上面对陶阮时心里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陶阮催促,这一次更为直白,“你有没有喜欢过程子安?”
韩骥沉默良久,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他说:“没有。”
对程子安,就连一开始的恻隐之心,都是因为那双和严晗极为相像的眼睛,他把他带回家,一度把程子安当作自己的亲弟弟。
陶阮笑了。
病房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周齐带着笑的声音透过门窗:“老大,说完了没有啊,馄饨都快凉了——”
宁柯也饿了,摸着肚子小声和周齐说话:“你还饿啊?不是吃了苹果么。”
周齐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能饱么?”
一个苹果,宁柯削完只剩二分之一,自己还要吃一半儿,真正到周齐嘴里的估计也就两块儿。
宁柯理亏,脸颊浮起一团红云,小声嗫嚅道,“等你出院了我请你吃大餐。”想了想,又补充:“请大家吃!”
老二站在他们后面,无奈地笑了笑。
跟踪
走出医院大楼,陶阮被太阳光刺得眯了眯眼。
自从韩骥昏迷到现在,他整整两天没有洗澡,抬手的时候都闻不到衣服上的香味儿了。傅修明看不下去,说他憔悴得跟小鬼似的,催促他回家换洗换洗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