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陶阮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他不自在地动了动,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不舒服?”韩骥又颠了颠。
“……没有。”陶阮声音细弱蚊蝇。
韩骥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姿势,于是很快将他扛到围墙边。有了韩骥的帮忙,陶阮很轻松就立在了上边儿,他松了一口气,悄悄用手挡了下某个部位。
“别跳,在上面等我。”说着,韩骥徒手翻了上来,陶阮都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上来的,转眼,他已经又下去了。
陶阮:“……”真有够矫健的。
“下来。”韩骥对他说,“我接着你。”
陶阮一秒都没犹豫,朝着韩骥就跳了下去。
“嘭!”胸膛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两具身体撞在一起,韩骥拿自己当缓冲,稳稳接住了他。陶阮贪恋他怀里的温度,脑海里闪过不想起来的念头,可下一秒,他蹭的站直了身体!
韩骥怪异地看着他,还没问怎么了,陶阮已经急吼吼地朝前走了出去。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学校并不大,现在又正值暑假,校园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再没什么声响,是平日里难得的安静。太阳光很刺眼,把人的头皮都晒得发烫,陶阮眯起眼睛,“还在呢。”
韩骥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前面是一幢两层的教学楼。
“每次放假,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陶阮说。高中时他们是六人寝,一到放假就剩他一个人留宿,那时他成绩中等水平,要想考上大学,周末就得做很多很多试卷。他周六和周日上午把自己关在宿舍疯狂写题,到了晚上,便总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猜猜这是什么地方?”陶阮笑着说,“排练室。”
“有人在里面弹钢琴,我能听一整晚。后来上了大学,学钢琴太贵了,我就学了编曲。”再后来,他在大学里兼职酒吧驻唱,打各种各样的工,毕业时听说做dj赚钱,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行业。
韩骥不发一言,只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陶阮带他把整个学校都逛完了,一路上嘴边都挂着淡淡的笑,韩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段时光,可走出校门,陶阮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眼睛里的光慢慢被无助所替代。
他说:“爷爷没看到。”
这段时光,是他第一次摆脱陈福寿的阴影,也同样是他彻底失去爷爷的日子。
韩骥眸光狠狠一颤,随即,他伸出手,在陶阮眼角抹了一把。指尖湿润润的,韩骥沉声说:“我替他看到了。”
陶阮没说话,过了很久,才艰难地咧起嘴巴,“我总不能管叫你爷爷。”
这是陶阮笑的最难看的一次,简直比哭还难看。韩骥皱着眉,也沉默了很久,半晌,刚刚替人擦眼泪的手揉了揉脑袋,说出口的却是,“哭吧。”
陶阮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终于放声大哭。
把他让给我
陶阮坐在路边,等着韩骥去旁边的小商店给他买手帕纸。
眼泪是一种很好的情绪宣泄,但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哭过了,哭久了,眼睛都快睁不开。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陶阮掏出来看了一眼,宁柯发了条消息给他——
:小陶,你在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