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名程敏丽,姐姐叫程敏艳,两人岁数只相差一岁,而她们的弟弟,也就是程赋的爹,叫程万明。
年轻时姐姐程敏艳被东村的沈大钱三言两语迷住了心,后来将自己的赌友张正说成是好友,让他伪装了一番,又通过程敏艳引荐给了妹妹程敏丽。
未经世事的少女总是单纯的,两个女孩就这样陷了进去,而程爷爷也被糊弄过去,于是在同一年,两姐妹嫁入了东村。
张正
嫁入沈家后,那沈大钱就换了副面孔,天天和张正勾肩搭背的,出门不是喝酒就是去镇上赌钱,而姐姐程敏艳则是就留在家里,照顾一家老小,那张家婆婆觉得程敏艳不够好,处处刁难。
姐姐在家也没少挨过打,在家里是婆婆打,公公打,丈夫也打,她生下的第一个女儿被活活掐死,第二个女儿被溺水而死,第三个女儿被送了人,如今不知所踪,最后生了个男孩,这才在家里少挨了点打。
可是天不遂人愿,那孩子身体不好,十岁时便因发热去世了。
正好这时,程爷爷去世了,而自己的弟弟也早已不在人间。
自那之后姐姐便被打的更惨了,那沈家觉得程家没人了,便天天在家打骂程敏艳,那婆婆甚至还骂她是丧门星。
一年前,沈大钱喝醉了酒,回到家里就开始打砸东西,那婆婆怕家里损失太多,没那么多银钱,就推将姐姐推出去,让她阻止沈大钱继续发酒疯。
而那次被婆婆推去阻拦沈大钱耍酒疯,要了姐姐的命。
那沈大钱被人阻拦恼怒的很,抄起凳子就狠狠砸了程敏艳的脑袋。
结果姐姐就这么当场断气而亡。
后来她上门讨要公道,也被自己的丈夫拖回家殴打,而姐姐的遗体则是被草草下葬。
而她自己的处境也和姐姐一样,只是她生不出男孩,除了第一胎的张苗苗留了下来,其他女儿要不就是被弄死,要不就是被卖给他人。
而前段时间自己的丈夫则是彻夜不归,留宿青楼,回来后便中了风,再也没醒。
家里也没钱给丈夫治,便成了如今这副处境。
说完这些,二姑眼里又再次蓄满泪水。
程赋气的一拳砸在桌上,把碗给震的颤了一下,碗里的水也有些溢了出来。
“我这大姑丈和二姑丈,当真是不要脸。”
白幕杨吓了一跳,他抓过程赋的手,说道:“孩子还在这,你冷静一些。”
程赋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眉头紧蹙,眼里满是即将喷出的怒火。
他感受到白幕杨握着他的手,不由得放松了些。
他转头,见那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只敢低着头。
“我这二姑丈,怕是撑不了多少日了吧?”
他转过身,看着还在床上昏迷的人。
那张正此刻面黄肌瘦,看着应该是几天未进食了。
二姑抹了抹泪,说道:“他已经三天没醒了,没吃过一点东西,水也喂不进去,如今气息微弱,怕是撑不过明天了。”
程赋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尽是阴鸷。
“死了也好,姑姑,你将这屋子卖了,咱回西村去,春节已经过了,再过一个月雪就要化了,到时我便多猎点,再把我们的房子盖的大一点。”
说完,程赋看着白幕杨,说道:“媳妇,我能否将二姑接回家里住?”
白幕杨没想到程赋会征求他的意见,他甚至想着,这屋子本就是程赋的,他想接谁回来住都没关系,哪想到程赋还会问自己。
他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一旁的二姑就赶紧拒绝道:“那怎么能行?你已经成家了,你媳妇将来要生娃娃的,我们住进去算怎么回事?这张正的屋子左右不过小了点旧了点,还是能住人的。”
程赋闻言,问道:“二姑,你不考虑你自己,考虑考虑我表妹吧,她如今看着也才十岁般大,等张正走了,你一个人带着她,不仅你有危险,苗苗也是啊。”
二姑闻言愣住了,她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东村村风不好,村长喜欢花天酒地,又喜欢在村里欺男霸女,他是县主亲戚,便仗着这层关系狐假虎威。
而村里的人只要阿谀奉承些,送些好东西给村长,就能在村里横着走。
而那村长喜欢年轻女子,她别的传言不敢保证是真的,但她当初出门洗衣服时,曾经看到他想要强迫一看着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要不是她藏在树丛后,喊着有人来了,那老头子只怕是真的要得逞了。
而自己的女儿如今才不满十二,在村子里就已经有了好几个老汉惦记着,倘若明日张正死了,那岂不是变成鱼肉任人宰割了。
但到小赋家里恐怕也不太好,耽误人家要孩子,又吃人家住人家,又何尝不是一份大恩情。
“二姑来我们家住吧。”
白幕杨适时开口,他是哥儿,心思比男子细的多,他明白二姑在顾虑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他又问道:“二姑,这几天是不是有人上门想娶表妹?”
二姑脸色略微发白,这倒是问到重点了。
程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意思?”
白幕杨叹了口气,见二姑惨白着脸,嘴巴紧抿,于是说出了那些顾虑。
程赋听完,脸色也有些发白,他是男子,更何况还是活了两世,他其实在白幕杨说的那一瞬间就猜的七七八八了,但他越想越恐怖,毕竟人性这种东西,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最后几人沉默了又沉默了,还是白幕杨劝了半天,二姑才答应,但前提是张正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