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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唐,你是說二班的那個,休學一年跑來的,按理說大一屆。」
「對,我前天在畫室看見了,好像是打算藝考。」
「之前群里說的是不是他,就是說和自己舅舅不清不楚的那個……」
「啊?」
「前兩天牆發的那個瓜。」
「我操是他啊?」
「對,第一條帶照片後來撤稿了,然後又發了一條,刪之前照片我還存了……」
那些聲音,細細碎碎交疊在一起。
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聽到陳堅在喊要報警的聲音,還有林遠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替他解圍了,解釋他的身世,說應該都是誤會,說他從小就如何如何,估計也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愈賣慘愈惹人反感,再加上一言不發看著活像是在擺爛,越解釋那父親火氣越大,衝過來討要說法的時候,又有人將手機舉起來對著他拍,這一套行雲流水活像什麼林遠自創的模板。
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兒子呢,我是平白無故傷害他的嗎。
但是方唐沒說。
因為沒什麼用。
一直都沒什麼用。
林遠擔心地問他,「方唐,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方唐幾乎都要笑出來了。
「你真的是進來偷東西的嗎。」
方唐笑出聲來了。
「你說話啊!沒看我在幫你……」
方唐著林遠許久,就像他雕出來的木偶,沒有任何反應,這就是林遠想要的,讓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沒有人會聽他解釋,一盆一盆髒水扣下來也只有接著的份兒,高中的時候是這樣,再過去多少年都還是會這樣。
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太好嚇唬了,從學生時期就是這樣,就算他知道自己父母雙亡的真相也無可奈何,只能本分老實地吞下那口窩囊氣,別想著還能有官司打,別想著將陳芝麻爛穀子再翻出來斷案,一切不對勁的苗頭,就要從根本斷乾淨。
林遠拉著木然的方唐,頗為認真地,「小糖,你別害怕,不要消極處理,我能幫……」
「是我帶他進來的。」
輕和的一聲,語氣不重。
卻叫圍觀看戲的眾人齊齊回頭,陳堅滿臉晦氣,剛給自己的秘書打完電話,聽見有人來認領,氣勢洶洶地回過頭,卻猛地愣在原地,身體僵著,反應了半天,臉色刷地一變。
只見拱門下懶懶倚著一個年輕人,臉色不太好,是大病初癒的那種不好,脖子上的紅痣極蠱人,抬著下巴,眼神淡淡掃過來,表情很冷漠,說明他心情並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