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还挺捉叫人摸不定。
他笑:“上一节课就不算是老师啊?就这么不认账?”
倪雀心虚地、毫无底气地,小声嘀咕了句“不算”。
江既迟没听清她说什么,他微一歪头,不由得开始思索一个问题。
倪雀如果不叫他老师,那平时是怎么喊他的?
江既迟开始回忆。
可大脑里仿佛缺失了这一块的记忆。
他“啧”一声,问倪雀:“小倪雀,你……”
突然,“嘀嘀——”的车喇叭声突兀地响起。
跟前的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降下车窗,车主朝他们的方向探头:“是你们叫的车吗?尾号3790。”
江既迟要问倪雀的话被打断,他回车主:“是我们。”
江既迟应完,走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回头冲倪雀说:“你先上。”
倪雀咬掉手边最后一口红豆饼,把塑料袋子扔进垃圾箱,钻进了车里。
江既迟放下替她挡住车门顶的手,随后也上了车。
两人一同坐在后座。
车主发动车子。
倪雀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江既迟不要再捡起刚才的话题,一边绞尽脑汁地想她要赶紧说点什么,好把刚才的聊天内容彻底盖过去。
她还没想出来要说什么,但或许是她的祈祷生了效,上车没一会儿,江既迟的手机响了。
江既迟接起电话。
听来那头好像是江既迟的母亲。
江既迟和母亲通着话,倪雀绷着的神经因此得以松落,她渐渐不再那么紧张,也想了些待会儿可以聊的话题。
等江既迟挂断电话,倪雀朝他看过去,问他自己刚才看医生花了多少钱。
这本来也是她打算出了医院就问的,只是刚才忘记了。
江既迟偏过头来,看着她说:“你有医保,没花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那也是花了,我不能再欠你的了,你一直都在帮我。”
“小倪雀。”
“嗯。”
“你爸爸平时会给你钱吗?”
脑袋的眩晕感时有时无,倪雀没敢摇头,只沉默,算是无声地给了答案。
不会给。
江既迟又问:“妈妈也不在家对吗?”
林老师昨晚和她说了,他们昨晚去家里找她之前,和年级主任通过电话,年级主任简单说了说她家里的情况,江既迟自然也知道了她妈妈因为无法忍受家暴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回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