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安可璇也上下打量一番江既迟:“伤哪儿了,倒是半点没看出来。”
江既迟不着痕迹地抻了抻泛着细微疼痛的后背,反问:“我看着像有事的样子?”
孟歧征疑心道:“没强撑?”
“我刚开了一路的车,这要是强撑那我还能靠谱么。”
安可璇看了眼跟人屁股后头去拿医药箱的倪雀,转过头来,促狭道:“江,这位小朋友好像有点紧张你啊。”
江既迟没说话,抬起眸光,视线驻足在倪雀身上。
孟歧征别有意味地拍了拍江既迟的肩,说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先一步上楼了。
安可璇学着孟歧征的样子,也拍了两下江既迟的肩,接着也回了自己房间。
倪雀拿到了医药箱,往旋转楼梯走去。
江既迟倚在那儿等她。
把医药箱递过去后,倪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被江既迟叫住:“倪雀。”
倪雀回过头。
江既迟拎着医药箱,朝她靠近。
倪雀有点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他越靠越近。
倪雀竭力地克制住自己,才没往后退——她潜意识里认为,往后退这个动作代表心虚,像影视作品里对男主心存旖念的女主因无法直面对方的贴近,只得一步步向后。
所以她一动不动,把自己牢牢地钉在原地。
仿佛只要她不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便还没有侵蚀她。
直到江既迟停在距离她很近、很近的面前。
他拎起医药箱晃晃,看着倪雀的眼睛:“给了就走?”
倪雀直觉不太对劲,眨了眨眼:“不……不然呢?”
江既迟将医药箱往倪雀跟前推进了几厘米,身体微微倾向她,语气既玩味又正经:“我刚问了,他们都不觉得我有伤。那你这医药箱给了我,我让谁给我抹药?”
喝水
谁……谁给你抹药?
当然是找个男的给你抹啊!
倪雀在心里是这样回答的,面上却是挺认真地问:“他们觉得你没伤,你就说没伤吗?”
“我一个大男人,别人认为我没伤,我总不好非说自己有伤,显得,”他顿了顿,露出一副有点为难的表情,“……自己很不坚强的样子。”
倪雀觉得江既迟这番话说得怪怪的,像是在把自己往一个诡辩的逻辑圈里带。
她在心里盘了一下江既迟的逻辑,发现确实不对,于是说:“你把伤口展示给他们看一下他们不就信了吗?而且你刚才只和你那两个合伙人说话了吧,这儿还有其他人呢,你是他们老板,你说你受伤了,让他们给你抹下药,他们一定不会怠慢的。”
倪雀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但江既迟听完,只是注视着她的眼睛,好半晌不说话。
倪雀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又因为距离太近,她感到自己头皮都是麻的。
就在她扛不住江既迟的目光想要后退几步时,江既迟垂下那只拎着医药箱的手,轻声一笑,站直身体:“和室友玩去吧,药我会抹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