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跨年夜开始,倪雀就有所感知了。
今天上午,江既迟的一言一行,更是让她感觉到了某种不可控的东西在发酵。
这令她又慌张又茫然。
慌张于她要是自作多情该如何。
茫然于这要是真的,她又该如何。
倪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犹豫半晌,给翟梦打了个电话。
翟梦虽没谈过恋爱,但惯来通透,在倪雀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翟梦看人的本事,当是数一数二的。
翟梦很快接了她的电话。
亲近的同龄朋友间,不讲究那些门面上虚伪的寒暄,道过新年好后,翟梦直捣话题中心:“昨天都微信上祝福过了,我是不信你这个时间管理大师现在给我打电话又是来专门拜年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倪雀微微一顿,抿了抿唇,然后坦诚地,把昨天去江既迟家,尤其是今天上午在他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出来。
他说“我们倪雀”。
他留她喝粥。
他戴她送的无事牌。
他提起“bye”。
他问“以前喜欢的,现在长大了,就不喜欢了?”。
他送她妞妞,还让她给妞妞取名。
他问她是不是讨哄。
他起个身要扶她手臂借力。
他坚持送她回家,又故意贴近她拿钥匙。
他让她验证他体不体虚。
他还对她说“生日快乐”“新年快乐”。
……
翟梦听完,毫不意外的样子。
“我之前说你喜欢江既迟,你可是一直没承认,说我胡乱解读你。”翟梦似乎喝了口水,咽下后,问,“现在呢,还不想承认啊?”
倪雀刚讲了那么多,脑子里像是把事情都捋了一遍,实则更混乱了,她说:“……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逃避让自己想清楚这个问题?”
“……”倪雀没说话。
翟梦又道:“如果你真不喜欢他,你面对他,照理说应该和你之前面对周衡,以及其他的那些追求者一样,对方没挑明时,你平静对待,对方说开了,你果断拒绝。但你看看你现在,江既迟什么都还没说,也就是对你的态度相比以前暧昧不明了些,你的阵脚就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
翟梦说的一点没错,倪雀沉默半晌,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直面那个最核心的问题:“可是同一个坑,我该跳进去两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