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当年在青螺镇送给江既迟的那盏浑似一颗苹果的竹编台灯。
那台灯还是原本的模样,又不完全还是原来的模样。
倪雀觉得惊奇,不自觉地侧了侧身,动静很小,还是被江既迟察觉到了。他落在键盘上的手顿住,转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醒了?”他问。
倪雀干脆坐起身:“几点了啊?”
江既迟从电脑上看了眼时间,说:“快零点了。”
倪雀诧异:“我居然睡了两个小时。”
“睡得好吗?”
“嗯。”倪雀应完,问,“你还没忙完吗?”
“快了。”
“好,那我等你。”
他谑看着她,微微挑眉:“等我干什么?”
“……”倪雀不接话了。
江既迟一笑:“十分钟。”
江既迟继续投入工作的这会儿,隔着一段距离,倪雀又打量起那台灯来。
“苹果”还是那颗“苹果”,两个拳头般大小,错落的菱形镂空,其中一侧的上方,缺了一个口。“苹果”的顶端,还支棱出一截用麻绳缠绕出的“苹果蒂”,“苹果蒂”两侧,牵着两片青色的叶子。
单从这颗“苹果”来说,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但是它并非孤零零地立于江既迟的书桌之上,它被格外巧妙地,挂在了一棵树上。那树由一根完完整整又枝丫横生的树枝制成,整个树枝又被托在一个木质的圆盘底座上,往外伸展的长长短短的枝丫上,缠着灯串,那灯串亮着星星点点的光,像是满天繁星挂在了一株小树上。
不管是细看乍看,都是一副漂漂亮亮的火树银花之景,即便它只存在于这书桌上的方寸一角。
倪雀看着那颗静挂于灯树上的“苹果”,心中安逸且温暖。
自己曾经带着些许不安送出去的礼物,原来被这样珍视,被如此妥善地安置着。
“怎么还发起呆了呢。”
江既迟的声音把倪雀从出神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倪雀回神,见江既迟忙完了,立马起身下床。
她走到书桌边,看一眼那颗挂在树上的“苹果”:“你还留着啊。”
江既迟揉着脖子,站了起来:“不该留着么?”
“不是这个意思。”
江既迟伸手拨了拨那颗“苹果”,问她:“漂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