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紧给自己辨别:“着实是微臣才疏学浅,娘娘气色还成,脉搏强健有力,这着实没有丝毫异常,只说的都是些妇人怀孕常有的症候,忍着便是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姜照皊又不高兴了。
她鼓着脸颊含着泪,委屈的跟什么似得:“胸口也闷,一口气都出不得,恨不得憋死算了,怎么就强健有力了。”
自己多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康熙赶紧将她搂到怀里一顿安抚,挥了挥手让这太医下去,真材实料是有的,就是不会说话。
这话说的,叫谁听了都生气。
御医来的很快,路上还碰到了这太医,太医也生气,姜妃康健的恨不能隔山打牛,偏在皇上跟前装柔弱,妇人有孕,原本就难受,谁不是忍忍就过了,偏她得宠,最为娇气不过。
得了他的口信,御医心中明了。
却还是走了一趟,细细听了姜妃的描述,又细细观察过,御医说话就要委婉多了。
“奴才行医几十载,见过的病症数不胜数,这女子有孕,也是瞧过的,每人有每人的章法,人人都不同,但大体可以分为几个点,您说的都在里头,说到底都是胎儿发育,需要营养了,您母体就难受,他长大了,压到骨肉脏腑,您还难受。”
“只为着母子二人的安危着想,一般不给药,要您自个儿辛苦些,仔细着饮食,注意缓着活动筋骨,
早睡早起把自己养好了,孩子也好。”
“故而世人都要尽孝,也是因着十月怀胎,着实辛苦的紧。”
御医年迈,说起话来不疾不徐。
姜照皊倒不好意思哭了,难受还难受,可想想每个人都这样,她在心里劝了劝自己,却还是难受,小手抓着康熙的袖子,垂眸不肯说话。
生怕自己一张口就给哭出来了。
康熙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这才将姜照皊整个都圈在怀里。
她有孕三个月余,却仍旧细细弱弱的,丝毫不见丰腴,只肚子鼓了起来,纵然气色尚好,可她这样偷偷掉眼泪,让他心疼了。
“乖,最多还有六个月,到时候生下来就好了,只是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了。”他细细安抚。
姜照皊捏了捏自己的腿,哭唧唧开口:“这腿儿也不像自己的了,又酸又软,还有些抽抽的,教人难受的紧。”
说起这个,她又想起来方才那个太医说的话,登时不高兴:“可否罚他腰间绑上十斤铅球,坐卧都不许他摘,一年方为期。”
不报此仇天理难容。
什么叫女人都是应当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情,那痛就不叫痛。
该疼还是疼,该难受还是难受。
不会有人替代一分半分。
康熙的话,让她有些意外,窝在他怀里拱了拱,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见她自己细嫩的手指捏着腿,显然是还有些不舒服。
他便拂开她的手,大掌覆上,热
烫烫的掌心紧挨着小腿肚,力道适中的揉捏起来,她登时好过许多。
这一瞬间,把眼睛都给瞪圆了。
“唔。”她舒适的喟叹出声,又往他怀里窝了窝,抬头亲了亲他精致的下颌,刚才的哭脸没了,转而又笑起来:“皇上真好。”
她唏嘘的想,后宫这么多妃嫔有孕,无怪乎他这么有经验了。
康熙细细给她揉捏着,不时轻声问:“可舒坦了些?”
见对方点头,便缓和了神色,他从未跟有孕妃嫔过多交流,看上一眼,叮嘱一声,都算是恩宠无限了,哪里像哄她一样,搂到怀里给她捏腿。
捏着捏着,姜照皊头跟小鸡啄米一样,又有些困了,窝在他怀里,乖巧的闭着眼睛。
她生的俊秀可人,脸蛋又小又精致,还不够他一巴掌覆上去,那五官生的正好,教你挑不出一丝错来,正正好的位置,越看越喜欢。
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榻上,看着她依赖的抓着他衣袖,康熙抽了抽,没有抽出来,便将自己的帕子塞进她掌心,她这才松了手。
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康熙回眸看了一眼姜妃,她唇角挂着恬静的微笑,显然睡的香甜。
示意奴才们不必行礼,他这就大踏步回乾清宫。
昨夜想出来的新点子,这飞天舞能够飞那么高,他粗略一算,是比城墙高那么一截的,弱女子都敢上去,这大清巴图鲁自然不成问题。
若两军交战,大清士兵出其不意的出现在
对方墙头上,想必能争的一分先机。
他和军机大臣、工部的人彻夜商谈,现下还没有具体的章程。
他心下惦念,便想着能提前签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想想今儿姜照皊哭的小兔子一样,眼睛红红的,他心疼之余,又觉得可爱,总想着,若是在他身下,她也这样哭,他肯定是受不了的。
这么想着,当踏入乾清宫的时候,所有杂念消退,他心里便只剩下政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