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不是越复杂越有意思,”三月暮说,“一方执白子,一方执黑子,先占据了位置未必得胜,占了,还守得住,那才算赢。”
“别说那些文绉绉的,”鹿和胜坐在晏昭对面道,“我们传信与你,说两日后直取巽寅派老巢,你说不可,究竟为何不可?叶言卿伤势未愈,我们两派加你联手,拿下巽寅派定不在话下。”
三月暮道:“叶家根深,附属门派将近百余门,你赢了他,抢了他仙府,那都不叫拿下巽寅派,叶言卿伤的是身子,不是脑袋,他一旦察觉,我们到达时看到的只会是人去楼空,而他根基仍在,行迹却未必能再让你我三人知晓,一旦伤愈卷土重来,则是更大的隐患。”
晏昭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占了他的仙府,他们就算有处落脚,也必然心中不振,若真如三月兄所言,他们闻风而逃,那么我们不废一兵一卒攻下巽寅派,又有何不可?就算叶言卿卷土重来,我们养精蓄锐,再战一次也不成问题。”
“非也,”三月暮说,“巽寅派的仙府位置你们也知道,四面都是依附于他的小门小派,巽寅派在时,那是山环水抱、气聚龙脉,但若仙府内的人换成我们,那则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敌。若往后巽寅派分散隐于这些小门派中,待东山再起,我们就如同这盘棋——”
三月暮落下一颗黑子,与附近黑子一起,将白子死死困在了里面,他道:“守不住。”
晏昭说:“所以三月兄以为,我们应该先逐步瓦解他的附属小派?”
三月暮道:“不错。”
鹿和胜重重放下茶杯:“难道还要我们看他继续逍遥?”
晏昭赶忙接过话,对三月暮道:“三月兄的想法,我和鹿兄最开始也讨论过,只是,叶家为非作歹,如日中天,若再拖下去,只怕会有更多无辜百姓受累,就算我们分头行事,牵制住巽寅派,让他们无暇祸乱百姓,叶言卿机敏,也骗不了他多久,很快他就能看破我们的目的。”
三月暮点头,放下茶杯,“晏兄言之有理,所以我这次来正是为此,虽说叶言卿机敏,但也不能次次料事如神,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我们,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最后三句,三月暮说得又缓又重。
“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暗度陈仓……”晏昭重复着,“原来如此,三月兄不愧为人中龙凤。”
三月暮温雅笑道:“晏兄过誉。”
鹿和胜也跟着念了几遍这三个词,念到第三遍,鹿和胜抓狂了,他道:“不是,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三月暮笑着喝了口茶。
晏昭向他耐心解释道:“三月兄是说我们可以先扮作巽寅派弟子模样,偷袭附属门派,然后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撤离,不用扮得多像,让他们意识到是有人假扮巽寅派偷袭他们就好。”
鹿和胜:“啊?”
晏昭接着说:“此时我们虽然撤离,但他们已经起了戒心,我们再立刻掉头攻打巽寅派,巽寅派遁走,我们的人提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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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见一些在那些小门派附近,到时候混进去,那些门派见了定将巽寅派的人仍认作我们从而不敢开门,巽寅派无处可去,只能四散而逃,我们再逐一攻克收复附属门派,这时军心才算散了,日后巽寅派想东山再起,怕是只能再一点一点召集人马,而我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鹿和胜听懂了,他又问:“你这说的确实是个妙计,但这和那什么——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还有那什么……无中生有!对,无中生有,这和这几个词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晏昭细细解释道,“我们扮作巽寅派模样,但又让他们能看出是假扮,在巽寅派向附属门派逃去时我们又混迹其中,运用假象,却不弄假到底,使真相变假象,假象为真相,‘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此为无中生有。”
“我们先攻附属门派,其实是为让巽寅派走投无路,‘乱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此为声东击西。”
“我们攻击完附属门派后撤离,给他们充分的时间固守,便于巽寅派无法进入,‘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此为暗度陈仓。”……
“我们攻击完附属门派后撤离,给他们充分的时间固守,便于巽寅派无法进入,‘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此为暗度陈仓。”
鹿和胜呆愣地听完,半晌道:“文化人也有文化人的优点啊。”
他赞许地看着三月暮。
三月暮得体地笑笑。
该商议的俱商议完了,亭中的氛围也松散下来,鹿和胜看了眼三月暮身后问:“怎么就你自己?你那个小徒弟呢?”
三月暮道:“池上暝?他怎么了?”
“他不是说,是你们两个一起参与此事吗?”
三月暮顿了片刻,笑道:“他来做什么?半大的弟子,做什么惹祸上身。”
“对啊,”鹿和胜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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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