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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早膳时,江殊澜发现林老夫人不时含笑看向她和临清筠。
还是那种带了点揶揄和……期待的眼神?
江殊澜几次想问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临清筠去帮江殊澜洗新鲜采摘回来的浆果时,江殊澜才听见林老夫人问自己:
“你知道今日他要带你去哪儿吗?”
“嗯?”
“他清晨时问了我百花泉在哪儿。”林老夫人笑着说。
江殊澜面色稍顿,很快明白过来,脸颊不自觉微热。
前几日他们一起闲聊时,林老夫人便提起过山中那处百花泉,还说
了具体的位置。
而且前世时临清筠就已知道百花泉在哪儿了,但他还是又去问了林老夫人一遍,应是为了让她知道今日他们会去百花泉。
黎明时林谨和林老先生便都下山去为那些从暗室中救出来的人解毒了,今日山上只有江殊澜、临清筠和林老夫人。
只要知道他们今日要去百花泉,林老夫人便不会往那边去,好让他们能独处。
江殊澜甚至能想象出,他当时的模样应是淡然而正经的,好似真的全无深意,只是纯粹想知道百花泉的位置。
不难看出江殊澜有些羞赧,林老夫人温和道:
“春日好景稍纵即逝,但年轻时与身旁的爱人一同看过走过的地方,即便是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也不会被遗忘。”
“你们小夫妻就得多出去走走,别总待在这院子里。”
江殊澜轻轻点了点头,乖顺地应下。
这已不是江殊澜第一次觉得,林老夫人在某些时候其实很像她的母后。
温婉,柔和,如同和煦温暖的韶光,永远能给人以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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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漫漫,山野间氤氲的雾气缓缓散去,原本朦胧的山林草木都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江殊澜与临清筠并未径直朝百花泉而去,而是牵着手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便步入了别有一番意趣的春景之中,成为这景色中的一部分。
途径一种十分眼熟的淡红色花朵时,江殊澜难免想起了前世的某些画面。
她轻轻晃了晃与临清筠
牵着的手,明知故问道:
“所以那时你其实清楚我最喜欢玫瑰,却假作不知吗?”
临清筠瞥了一眼路边那些还带着朝露的花朵,微微颔首,“嗯,那时想着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所以他才会把别的花送给江殊澜,见她日日微笑着收下后,再等她主动告诉自己她最喜欢的花是玫瑰。
他知道是一回事,她愿意让他知道便是另一回事。
“那我告诉你之后,你是不是就确定我也心悦你了?”
江殊澜微微侧首,脸上盈着朦胧笑意。
男子给女子送花的深意自然不言而明。
是以江殊澜在连续几日都能收到临清筠精挑细选的花束时,便知道他对自己应是动了心的。
临清筠神色微顿,却摇了摇头。
“那时只能确认你不排斥我的靠近,不敢想更多。”
江殊澜愣了愣,心里倏地一疼。
她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不记得儿时相处的时光,也还没有后来那些与他相爱的记忆,是以面对他未言明却不难看出的心意时,江殊澜是有些犹疑的。
重病在身,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她会忍不住瞻前顾后。那时的江殊澜不仅没有像这一世的她一样直白坦率地向临清筠表露心意,甚至还曾一度退缩过。
那时临清筠心里应是有不安与难过的吧,却还是日日换着法子给她解闷,耐心地等她真的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他。
江殊澜是后来才意识到,如果能互相陪伴的幸福已确定
难以长久,其实更应该珍惜当下,牵紧他的手,尽可能地留下更多回忆。
因为即便是江殊澜离开以后,他也从未忘记过她,仅靠着那些有她的记忆孤独地过了几十年。
她原本可以给他留下更多。
“抱我走这段路好不好?”江殊澜忽然说。
临清筠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