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知府衙门,朱然递上名帖,在门外等候。良久,衙差出来通告,吴知府大人没空闲招呼他们。
“那什么时候有空?”朱然问。
“这是你要问的吗?大老爷的时间不是小的能管的,也不是你能管的?”衙差喝斥道。
朱然一下子呆住了,船厂这么大动作,知府不知道么?这知府是什么来头?衙差则是看菜下饭,知府无视的人,他也会跟着踩一脚,以显示他的威风。这种人到处都有。朱然也不会计较,转身招呼四姑娘便走。
四姑娘见到他神色有异,便道:“见知府可有急事,要请……人帮忙吗?”她本想说请她父亲出头,感觉不妥当,又改口了。
朱然摇摇头,说:“只是想提前和他联络感情,不想他不给面子,不用请谁牵线说情,但想查查他的底,谁推举他来这里当知府。”
四姑娘说:“金陵是老贵勋的地盘,吴知府多是四王八公某一位的门生,回头我问一下三姐。”
“也好,查清楚后我来对付他,必须为船厂扫清障碍才放心离开。”朱然说。
四姑娘见他提到离开,心里有点失落。朱然见此忙转话题。
“做事哪有那么容易的,还要忙很长时间才有头绪。对了,你平时足不出户,是做什么消磨时间的?琴棋书画?”朱然问。
“那些一窍不通,多是看书。不像三姐,善经济经营,持家有道。”同时心想,可能三姐嫁给你才合适。
“你读的是什么书?”
“史书,杂书,都看一些。”
“读史而知兴衰,那你看到甄家什么问题了?”朱然饶有兴趣地问。
“皇上渐渐掌控主动权,经过这次平乱,更能说明新皇位置稳定,老贵勋像甄家这类的,迟早会被清算,太妃在皇宫里,消息自是灵通,却不知你这个半仙,是算出来的,还是有内幕消息?”
朱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这么多开国贵勋,皇帝都要清算么?”
四姑娘说:“根据史书记载,帝皇的常规手法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甄家跟着上皇时间太长,几次南巡,花费巨大,新皇要找回银行子填补亏空,第一个便是会拿甄家开刀,碍于上皇的面子,现在还在勉强维持着体面。以后便难说了。”
“你小小年纪,能看到这些,怕是很多朝廷大员也没有你的见识。家里大人知道吗?”朱然问。
“有见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束手无策?还是要有求于你?”她翻了翻白眼。
“再说下去我便成了无耻小人了,你家人到底知不知道?”朱然呵呵笑着说道。
“我没讲,但他们隐约感觉到吧。你打算怎么对付吴知府?”四姑娘转了话题。
“先要查他的底,查清再说。”朱然说。
“可能是王子腾推荐的,上任知府贾雨村走了就轮到他了。”她猜测道。
“那就好办多了,我会让他知道王子腾保护不了他,王子腾自己也是泥人过江,自身难保。当然要确认一下他是谁的人。”
“你现在连一个九省都检点都敢杠了?”难道他真是个很有权势的人,但他确实是一个商人,没有一官半职在身,念及此,不由抿嘴看着他。
朱然明白她什么意思。说:“想什么呢?觉得我很可怕,不可亲了?推一块大石头上坡固然很难,推一个下坡的石头还是有办法的,这叫顺势而为。某些表面权势滔天的人,你和他叫板,可能会得到很多人支持呢。这与能力无关,最多也只能称为墙倒众人推,所以认清形势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