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按照他当初的修为,应该是元婴。
陈时被温热的灵力弄得有些昏昏欲睡,捏着沈卿池的衣角都没有一开始那么注意了,现下趴在青年的肩头,将青年一丝不苟的衣衫蹭得凌乱。
但不知青年是否是故意,也不提醒,甚至暗自将灵力输送的更勤些。
怀里的少年像贴在胸口处的那块寒玉,浑身上下都捂不热,像是要被风雪卷去,成一个冰雪少年似的。
沉默地跟着中年男子往前走,也发现了这个小镇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小,走了一段脚程都未走尽。
小镇上的人都离得老远,陈时走神间看到了缩瑟在巷子口角落的小孩。
那个小孩身上脏兮兮的,但裸露出来的些许肤色却还是能窥见几分细腻的肌肤。且身上穿的也很整洁,像是故意扮丑似的。
而且,小镇上的小孩似乎十分少。
这般想着,一时之间竟然又觉得镇上很奇怪。
就像是故意装作人潮涌动,所有人都是被强迫般,不得不上街。
实际上,细细听,鞭炮声下,倒是鲜少听到人们欢乐的言谈。
压抑、悲伤、惊惧。
这里的人像是被恶意圈禁在此处,无法离开。
陈时趴在沈卿池的肩头,看那个神情怯怯的男孩。
那男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陈时看他,目光闪过一丝光,竟是偷偷跟着他们。
男孩有些特别,或许可以从男孩这问出些什么。
这时,头顶传来沈卿池的声音:“看什么?”
这话有些熟稔,好像他们在说家常话。
陈时有些新鲜,想到了骨生。
骨生是他在西洲捡的弟弟,捡到时和南海差不多大。
小小个,右眼瞎了,还瘦的和皮包骨一样。
记忆中的西洲雨夜闷热,雨雾冲刷石板,只留下一池残荷与小小的骨生。
“哥哥,你要离开吗?”
陈时抿唇,他没想过自己会像当初骨生一样被自己抱在怀中这般抱着。
和个小孩似的,莫名羞愧。
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到那小孩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好奇。
有些别扭地同沈卿池说:“仙君不如放我下来吧,我恢复了些,应当是能走的。”
抱着他的仙君没说话,神色依然是淡淡的,但还是弯腰将他放下,只是这下没再言语。
两人停下,那中年男子也没什么反应,好像他们做什么都不太值得吸引他的注意。
仙君的面上无端绷紧,没再看他,陈时踩在厚厚的雪上,感觉像踩在棉花上。
雪总是寒凉,陈时被冻得一缩。
前面的沈卿池起初走得快些,走着走着又慢了下来。
陈时便踩着那位仙君的脚步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