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池一时之间失了言语,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陈时只是笑意盈盈,声音清浅:“秘境诡谲,倒也正常。”
心中却想,日照金银台,注定只有他能入,分散也属实正常。
沧珠入体,此刻少年身上都盈盈雪色,肤若凝脂,竟有些鲛人冷白冰肌玉骨色。
但傀儡体只是容器,现下埋入沧珠,倒也还是难掩少年面上苍白,只依稀看到白皙皮肤上浅浅伤痕。
那些伤痕好似被好好疗养过似的,但如若仔细看却也可以察觉到。
沈清池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定在少年锁骨侧,只一点淡若无痕的迹象,目光却顿住了又转瞬离开。
声音被风雪声消融的不甚明晰:“可还好吗?”
陈时依言答道:“好的!”
喜形于色,眉眼都是骄阳融光,此行目的已达成,怎么算,心中也是畅快的。
沈卿池面上不显,心中却闷闷的,只觉得风霜过大,又担忧莫要将少年冻坏了。
少年素白纤细的手被握住,才触到温热温度,下一瞬又被漫天冷香扑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冷香环抱,被紧紧摁在沈卿池怀中。
“冷吗?”
身上暖洋洋,陈时本想摇头,却忽地一顿,点头。
脑袋埋在沈卿池肩颈,呼吸被面前人身上的暖意消融,升腾出缥缈的雾气。
"冷的。"
“但沈师兄在,就不冷了。”
于是被打横抱起,整个人都被嵌入沈卿池怀中。
风雪霎时间消停,暗沉天色却又隐隐晃动的感觉。
陈时自然是注意到了,沧珠被拿走,秘境已经勉强过半。
还有一半,兴许是应当与那日月宗的残魂执念。
因与鲛人前辈牵扯太深,尘缘未了,故而生出怨恨,不愿魂消。且沧珠本身蕴含巨大灵力,这缕魂魄在沧珠的滋养下,竟然逐渐壮大,与秘境融合。
幻化出镜花水月。
现下镜花水月未曾破除。
却是与这缕魂魄有关。
鼻息间暗香融融,陈时再次历经了九死九生,总归是疲惫至极。
眼下,只稍稍抬眼,便可以看到冷面仙君绷紧的下颚,那双江色蒙蒙的眼睛好似不甚分明,实则掺杂着冰霜之色,现下都要成霜寒余烬了。
啧,生气了。
陈时总觉得这仙君往日里冷冰冰的,在自己面前仿佛也不曾漏出多余神色。但偏偏那张冷白面庞下,总藏着些许小情绪。
仙君踏雪的声音不大,甚至因为修为高深,抱着他走在雪面上也近乎无声。
秘境的变换显然也逃不过沈卿池的眼。
只是面上不显,倒还是往日的神色。
陈时却拉住了沈卿池。
眼睫扑簌如蝶羽,眸光微闪,只觉得灵动万分。
沈卿池低头,呼吸继而交错,只觉得呼吸落在肌肤上,分外痒。
他垂着的眼睫动了动,耳根兀自先一步红透,却还是绷着脸,以为自己一脸正色。
算起来,两人还没真正的交代心意。
一个先说了一些勉强表明心意的话,而另一个却还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