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初……夫君……”下一瞬,小孩便如同消散意识般倒在霍梅初脖颈处。
“罢了……算我倒霉……”
收到霍梅初的飞信时,沈卿池还微微吃惊了一下。
奕星阁向来不插手别的宗门与仙门之间的争斗,最近百年各门各派明面上算的上一派和谐,也不算有什么争夺,倒是奕星阁十分神秘,宛若归隐。
那传信的纸鹤在空中一点便化作流火消失。
沈卿池抬起手,手中执着一纸书信,昏黄纸页上,一行俊逸儒雅的字呈现——
卿池师叔,门派派遣我前来南坞勘察往生镜一事,恐怕是听闻了什么风声。但我近日因寒灯身体缘故,实在无法立刻同你会和。但我会时刻留意魔气一事,并会谨慎宗门派来跟踪我的师叔。卿池师叔不必担忧,我会时刻谨慎并早日与你会和。
听闻陈时道友已有消息,待我问好,几年不见,霍某时刻惦记。
沈卿池先前落在前面的字上时面上表情还算松懈,直到落在最后一行字,他松松耷拉在纸页边缘上的指尖忽地收紧,直到纸页皱了几分,才又将纸张抚平,细心折好,收进袖口。
陈时昨夜被折腾了许久,眼下都有几分倦意。
最后被人抱进浴池清理,身上倒也十分清爽,连背后与身前的伤口都被上了药膏,眼下竟然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醒来时,沈卿池几乎是立刻便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片刻不停,便又从窗边来到了床榻边。
“醒来了?”沈卿池早已醒来,此时衣冠整齐,半垂眼睫,看着撑坐起来的陈时。
“嗯……”陈时抬头,对上沈卿池江色雾蒙的双眼,风声潇潇,屋外雨声淅淅沥沥。
这种天气,陈时本来要受很多苦,经脉应当是断断续续间歇不断地疼痛,旧疾复发,新伤难治愈。陈时鼻息间满是灵药的味道,思绪也不由得跟着出神。
他想到了起初那几年,刚刚从西洲傀儡门出来的那段时间。
鲛珠很快被花光了,他和骨生连住店的钱都掏不出,然后躲在山洞里,冷了一阵又冻了一阵,总之不美妙。
寒玉被冻坏了好几块,最后受不住,傀儡体都召唤不出来,才不得已早早去寻落脚的人家。
有时,可能人家需要,替人帮衬一段时日,日子便会好上许多。
但如果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活,那就只能不停地下魔域,找些稀奇的魔物和魔植换了灵石才能好好住一段时间。
但花在治伤方面,陈时往常都不大注意,丹药没了便没了,药膏没了也时常忘记买。
兴许是疼的麻木了,面色苍白也成了常态。
像如今这般被金玉般对待,他抬起头一时之间倒失了言语。他又想到沈卿池同他初见时的场景,他们互不相识,冷霜风雪擦过他们的肩膀,分明不认识,但那人却毫不停顿地握住他的手。
他想沈卿池第一次说爱他,想到走了无数次的风雪寒凉之地,第一次贪恋一个人温热的怀抱。
他曾经在想,他就是一把济苍生的剑,可以一直问道,一路无人也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