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傅砚辞,他想不到别的人。
偏偏这么巧,偏偏就在昨夜。
这不会是巧合。
傅砚辞也不否认,他说:“没人逼着傅砚墨做这种事。”
“那是一条人命!”陈放卿言辞切切:“你有打算,有算计可以,可那姑娘是无辜的!”
“太师是帝师,不该不明白,人都有劣根性,并且劣根难改,今日爆出来的是刘平女儿,其她死了,被埋掉,骨头烂在土里的无名人,您知道有多少?”
陈放卿哑口无言。
正如傅砚辞说的,刘平不会是第一个,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这时候不觉得傅砚辞像虎了,而是像狼。
在夜里睁着绿色的眼睛,虎视眈眈,将猎物盯紧,只等时机合适,便会伸出獠牙。
及其快就能掌控全局,逆风翻盘为自己的棋局。
这样的人,怎么会讲究慢慢来?
只怕就算自己不帮他,他也能凭着自己,一步登天到那个位置上去。
区别只在于,是光明磊落,还是机关算尽。
“可是、”
陈放卿可是不出来了,他既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服傅砚辞。
因为傅砚墨确实做了错事,很大的错事。
难怪昨夜走之前,傅砚辞会那样笑,会说那句话。
——想要收场,可以。
于是他亲自造了这么大一个收不了的场。
陈放卿:“你是要置太子于死地吗?”
“放心,皇帝和皇后爱子如命,他们舍不得让傅砚墨就这么死了。”傅砚辞淡淡一笑:“不过太子之位,应当是没有人能替他保住了。”
“你别忘了,还有二殿下,不止你一人虎视眈眈。”
傅砚辞转过身:“对,所以我觉得太师刚才的提议甚好,朝廷还需要再清洗一遍,这个空档,我可以跟季将军上一趟战场。”
到时候他与傅砚诺都是庶子,可就已经有理由,踢开傅砚诺,掌控大靖了。
“你打算得很好。”
程放卿这时才真正的明白,眼前的少年,隐忍克制多年,他从一开始就目标明确。
“太子这次,是彻底翻不了身了对吗?拔出萝卜带出泥,你手上不会只有一个刘平。”
当然。
这时候要还觉得他会心慈手软,或者无备而来,那就真的太天真了。
不过他现在不想去皇宫里面凑那个热闹,来见程放卿,是为了坦率自己的所作所为。
傅砚墨会如何,有刑部的秦昭林在,他不担心。
那位大人大公无私,别说是太子犯法,就是傅恒,他也未必会手软。
陈放卿似乎还要时间来消化,傅砚辞也不想打扰太久。
他告了别,回的却不是自己的府邸,而是原路返回了程京妤那儿。
消失大半日,程京妤竟然还没起。
春华在院子里转圈圈,一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行的模样,见了他,眼睛都瞪圆了。
虽然小丫头未经人事,但不可能不明白生过什么。
眼下她家公主昏睡不醒,她叫大夫也不是,不叫又担心的不得了。
“殿下!”她急步朝傅砚辞跑过去,讨债似的:“你将我家公主欺负狠了!”
傅砚辞眉一挑,绕过她进门去,又叫春华打一盆温水过来。
被子里的人呼吸均匀,唇角还带着嫣红,泪惨了的模样。
傅砚辞坐在床边,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角,温度正常,这才罢了手。
也许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程京妤于睡梦中微微掀开眼皮,看见是他,挪动身子靠了过来,将脸埋在了傅砚辞的腰上。
“……”
傅砚辞愉悦地笑了一声:“公主这是害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