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景山捣好了一些,季离便将臼里的蕨根舀出来放在一旁的纱布上,不断捶打,直到最后一些蕨根被倒如臼内时,陆景山已浑身都出了汗,捣臼是个实打实的体力活,饶是陆景山这样的壮汉也是颇费力的,他拽起衣裳揩了揩额头上的汗,衣服上扯时,蹲在石臼边上的季离看到了他平整结实的腹肌,还有劲瘦有力的侧腰,两条腹线流畅的从侧腰隐入裤腰里。
季离看到的心慌意乱,脸不经意的开始发烫,他赶忙挪过眼睛,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刚刚偷看到的画面,直叫他心如擂鼓。
终于捣完了所有的蕨根,季离将蕨根放到纱布上,然后包裹起来,用力挤着里面的浆水,不断有浑浊的浆水被挤出流到缸里。
“好了,待它闲置一晚上。”季离微微发了汗,他甩了甩酸软的胳膊,因为疲累,他的声音带了些娇嗔:“手都酸死了呢。”
陆景山看着他轻喘着一副娇憨模样,竟一时有些口干舌燥,心里莫名的发慌,他舔了舔嘴唇:“那我,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陆景山就大步走回了柴房,将门落了锁。
季离甩着胳膊站在院子里看着男人的方向,眼底一阵黠意,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
第二日起来时,季离见缸里的蕨根已经沉淀的差不多了,水粉分离,便将缸里浑浊的水倒出,重新清洗换水了三次,再过了两个时辰,缸里的水已经完全澄清,可以看到缸底沉积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浆糊。
季离弯腰用勺子将缸底的白色浆糊舀出,取出晾晒东西的竹匾,将白色浆糊均匀的摊在竹匾上放到太阳底下进行晾晒。
“这算是成了”云春丽从房里走出来瞧着竹匾上的东西问道。
季离笑了笑:“还得晒干,筛成粉呢。”
云春丽点点头,捧场道:“工序这么麻烦,瞧着就该是个顶好吃的东西。”
季离见她拿着锄头,想着家里的地已经锄过草了,“干娘,你这是要去”
云春丽解释道:“你大伯父家人口多,地也多,这两天豆子该收了,家里虽然有三个汉子,景山也去帮忙了,但是终究还是忙不过来的,我也去添把力。”
季离忙道:“那我也去,人多好帮忙。”
云春丽:“行,你是个勤快能干的!”
六月的天不算太热,地里豆子已经成熟,豆荚饱满,叶子已经发黄,是到了收割的时候,季离跟着云春丽踩着田间小路去大伯家地里时,秀水村不少人家都在收豆子,看着云春丽和季离路过,不少人家都忙里偷闲的抬起头冲云春丽打招呼哩。
“景山娘,去做甚这日头晒咧。”
“哟,景山娘,这是季哥儿吧,是带着去他大伯家帮忙吧。”
“瞧瞧,这季哥儿在日头下晒着都白净净的,景山娘你是个有福的。”
一向村里不热络的人家也打起招呼来,云春丽面子上应了几句,随口敷衍了过去,这些个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可清楚着咧。
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大伯家的地里,远远就瞧见几个汉子在地里割豆子,邵氏和陆景梨在田埂上用稻草捆着收割起来的豆杆。
“还有多少咧”云春丽带着季离走了过去。
邵氏头上扎着布巾,脸上尘土飞扬,手脚灵活的将稻草系好:“还有一亩,幸好景山来帮忙了,不然还得割大半天。”
农户人家地里刨食,这边豆子一成熟就得抓紧收割不能耽误了后面的收小麦的时节,豆子收的快,就能腾出地来种粟米,紧赶慢赶,每次多抢这几天光景,就能多收获一季谷物,来年便多几担口粮。
捡到秀气小夫郎
陆景山已经拿着锄头起了几垄豆子了,远远瞧见他的身手比陆景洪,陆景风的要快。
“今年的豆子生的真不错。”陆明河抱了一大捆豆杆来,他年纪已然大了,比不上年轻汉子,因此就跟在自家儿子们后面抱豆杆,不用在下力挖豆杆。
邵氏见豆子长的比去年后,心里也是欢喜的,笑的眼尾都起了褶皱,边拿草绳捆豆杆边笑道:“比去年好多了,该是留的种好,今年若有富余,那我们便也点一回豆花吃,配上今年新摘的辣子,那便是大鱼大肉都不换的!”
陆景梨很爱吃豆花,这么一听,他连忙鼓掌高兴道:“好啊,好啊,娘,我就爱吃磨出的青豆花!”
邵氏笑骂了一句:“小馋鬼!要是你嘴这么馋,我看以后谁家敢娶你!”
陆景梨瘪瘪嘴,他才不想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的,到别人家去干活做饭,“我还小呢。”
邵氏也是想多留他两年的,就这么一个小哥儿,自是舍不得早早嫁出去,于是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不再多说。
云春丽见地里还散落了不少豆子,于是提来篮子去拾落豆,“拾的多了,也是够两顿吃的。”庄稼人看不得糟蹋粮食。
季离上前帮忙,准备和云春丽一起捡,重活让汉子们干了,他干些细活儿还是可以的。
云春丽弯腰拾着土里的豆子,边对季离道:“家里的人都扎在地里,我看已快晌午了,饭还没人做,季哥儿,你带着离哥儿回去做饭吧。”也不用挨晒了,虽说是农户家的小哥儿,但若是晒黑了终究也是不好看的。
季离知道云春丽疼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陆景梨回家做饭去了。
“还好有你,季离哥哥,若是让我做饭,怕是糟蹋了粮食。”陆景梨吐吐舌头,他的厨艺一向不好,勉强能糊口罢了,跟季离是没法比。
季离四处打量着大伯家厨房里的食材,站在灶前思肘着该做些什么饭,汉子们□□力活肯定是要吃些干粮和油水的,但又得下饭一些,不能太噎,也要好克化,不然下午做活时会积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