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索性擦了擦手,站起身:“我送你一道回去罢。”
陆景山自是不放心让季离一个小哥儿去送,“我与你们一起。”
李俏虽然不想麻烦他人,但现下他确实不敢一人回去,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季哥儿了。”
陆景洪将碗放回了厨房,转头出来了,“哪那么麻烦,我正好回家去,顺道将他送过去便是,也省的你们专程跑这一趟。”
季离一听,可不正是么,陆大家和李俏家是一个方向,陆景洪能顺道送他回去。
“那便麻烦景洪哥了,把人送回去。”
陆景洪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李俏道:“你跟在我后面就是了。”
李俏点了点头,轻声道谢:“多谢。”
陆景洪啊了一声,脸色有丝不自然,“小,小事儿。”
两人走后,季离和陆景山站在院儿里看着两人的背影,前面的汉子高大壮实,李俏这个小哥儿跟在后面乖顺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这么一看,这两人还怪搭的。”季离忍不住打趣道。
陆景山见他笑的开心,勾起嘴角嗯了一声。
反倒是后面的梨哥儿冷笑了一声,“就算我家同意,这王玉花也不会干的,她啊,早就打着主意要把自家小哥儿嫁到高门大户去,指着俏哥儿享福呢,哪瞧得上我们这种庄户人家。”
季离微叹一声,直言可惜了,来不及多想,便马上张罗做晚饭了,梨哥儿巴巴的等着吃下午他自己捉的鱼呢,于是主动打下手在院子里将螃蟹清洗干净,小鱼用剪刀刨开肚子,扯出内脏洗去血水,季离从厨房出来将处理下来的内脏扔进鸡舍里喂给了鸡。
准备就绪后,季离将小鱼倒入盆里撒上面粉,打上两颗鸡蛋,一起抓匀搅拌。
而螃蟹,则是在锅里烧了一些菜油后,将螃蟹炒到金黄,倒入砂锅里,然后掺入开水,切上一块儿豆腐,最后放入一些鸡枞菌丝,盖上砂锅盖,小火焖煮。
腌制好的小鱼放入铁锅内,用油炸的焦香酥脆,起锅时撒上一把辣椒面,闻起来就香。
云春丽从外面舂米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了香味儿,哟了一声,“今儿季哥儿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陆景梨殷勤的端着菜,对云春丽笑道:“季离哥哥炸了小鱼儿,可香了!”
云春丽怜笑着骂他小馋鬼。
今晚的晚饭做了一个螃蟹豆腐汤,一盘炸小鱼,还凉拌了一碟黄瓜。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时,陆景山道:“后天便是夏至了,地里的小麦便能收了。”
云春丽点头:“我今日去地里瞧了,能收了,早今日收便正好有几天功夫将小麦秸秆剁碎了撒进地里做肥料,就能赶着种玉米了。”
从播种就开始期待着收获,可算是要迎来收小麦的时候了,一家人心里都高兴,盼望着今年能是个丰收年。
捡到秀气小夫郎
夏至。
陆景山家的地不多,父亲去世后依照朝廷的律法,分配给去世之人的地是要收回的,因此陆景山家就只有他和云春丽两人的地,除去种菜等占用,种小麦的地总共才只有三亩。
虽说不多,但陆大一家也拿上镰刀来帮忙了,陆景山,陆景洪,陆景风三个壮汉,脖间挂上一条汗巾,裤腰一扎,埋头就往前割,头都不带抬的,任谁看了不夸一句干活的好手。
云春丽和邵氏头上包着防尘的头巾,跟在后面将割下来的麦秆捆起来,邵氏边捆边笑道:“今年你家种的小麦长的顶好,瞧着能出不少粮,今年便能过个好年了。”
今年的小麦麦穗饱满,颗粒硕大,见了就叫人欢喜,是个难得的丰收年。
云春丽瞧了瞧后面送茶水的季离,笑吟吟道:“我倒觉得是因为季哥儿来了的缘故,今年我家日子好过了不少。”
邵氏笑道:“他可是个福星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着季离,叫他红了脸,连忙端上茶碗给前面出力的几人送去。
茶是季离提前烧好后放在井里冰着的,此刻隔着碗都能感受到凉意,陆景洪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直言解渴,真解渴。
等陆景风喝过后,季离才给陆景山递了茶水,埋头在地里割了半天的麦子,陆景山前胸后背都被汗洇湿了,豆大般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他用手背一揩,站起身吐了口浑气。
一碗水顷刻间就下了肚,因为喝的急,撒出来的水滴在了他敞开的衣领下面壮实的胸膛肌肤上,随着起伏的气息滑落下去。
他又喝了一碗,咂摸出些许味道出来,“感觉有些甜滋滋,比凉水解渴。”
季离笑了笑,收回他手里的茶碗:“我寻了些薄荷叶子扔里面了,加了点蜂蜜,你们喝水多,凉水喝多了难免嘴里乏味。”
陆景山点了点头,“你用心了。”
人多力量大,仅用了一天,便将三亩多的麦子收割好了,接下来便是拉到村里的晒场上去打场,碾场,翻场,扬场。
农忙时节,干的都是重活,季离做的都是油水足的吃食,去村里割了一块儿猪肉,用一把蒜苗炒成小煎肉,又用猪油炒了一碟子醋溜白菜,天气热怕胃口不爽利,捞了一把酸菜泡了一些红薯粉丝,烧了一锅汤,另外蒸了一锅的白面馒头,个个蓬松柔软。
一顿饭把干了一天体力活的汉子们喂得舒坦,减缓了身上的劳累,季离捡着碗回厨房去洗,陆景山则是要去晒场守夜,家里新割的小麦都在场里,若是遇到有手脚不干净的,那便是亏了自家来年的口粮,再有,夏天晴雨不定,有时候半夜便出现雷雨大风,守着的人就得立刻起来去收麦子,总之是个熬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