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佐助也在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无视他们的存在和反应,只要自家兄长在场,就自动切换成我行我素的“人弟模式”,就比如说现在……
“哥,该上场了……你这次可要认真一点!”
他使劲拉了一下鼬的衣角,鼬会意地矮了矮身,他附在鼬的耳边小声说——
“不许像上次排练时那样……”
——鼬所参与的唯一一次排练,因为佐助一直鼓着包子脸闹别扭(原因是之前的番茄呼叫转移+限制级对话事件),鼬无论如何也没法调动起严肃认真的情绪来,反倒是配合着鸣人的吐槽和小樱的尖叫,像是逗猫一样不时地揉揉佐助的头发,戳戳佐助的脑门(……)。最后被逗弄得炸了毛的佐助在丢光所有的手里剑与苦无,却连鼬的边儿都没碰到之后,忿忿然地扔下一句惊世骇俗的“长老人纹的家伙你最讨厌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便头也不回地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吐槽无能的鸣人和吐血过量的小樱望着佐助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诚惶诚恐地瞅着淡定地分类整理着一地忍具的鼬,鼬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没关系,别看他现在这样,晚上肯定还会爬到我床上来。”鼬送走了因这句话而如魔似幻风中凌乱的鸣人和小樱,早早就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熄灯后半小时之内,他果然等到了拿着一支碳素笔想要将自己眼角下的法令纹偷偷画成鱼刺的佐助。兄弟俩在床上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枕头被子床单枕巾被罩满天飞,鼬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实力不济的佐助,将其压在身下,而已经被欺负得面色潮红睡衣凌乱气喘吁吁的佐助,最终哭着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嗯……哥……我错了……唔……我再也不叫你‘长老人纹的家伙’了……嗯,不要……碍…哥,饶、饶了我吧……碍…”)。
想起那次排练的事,鼬忍不住想笑,但看到佐助窘迫的样子,他还是抿紧嘴唇敛住了笑意。
……
『……阒寂的夜,空无一人的街,少年s聆听着自己匆忙而孤单的脚步声,惴惴不安地跑向最内侧的回廊——』
佐助心情忐忑地跑进追光里——在那唯一一次排练过后,鼬就又陷入任务缠身的忙碌状态,始终没能抽出时间跟他重新对戏,所以两人之间的对手戏演出效果究竟如何,佐助现在心里一点都没有底。
『——他用颤抖的手推开那扇门,刀子般犀利冰冷的月光将室内分割成光明与晦暗相隔绝的两个世界,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光与影的分界线处,以一种没有感情的视线望向少年s——』
“碍…!”
当追光打在鼬的脸庞上的时候,佐助难以遏制地发出一声无意识的惊呼,舞台之下那些本来想为鼬的出场而欢呼的人们,也瞬时噤若寒蝉——他们都被鼬的表情吓到了。
佐助从没见过鼬如此冷峻的表情:噬骨的寒意仿佛在那双漆黑如夜的瞳孔表面凝成一层千年不化的霜雪,冰封了昔日所有的温暖与包容。
一把手里剑挂着风声紧贴着佐助的左臂疾飞而过,破碎的衣料如火星般溅起……
——我愚蠢的弟弟碍…
“……诶?”
与往日判若两人的鼬,让心里毫无准备的佐助陷入空前混乱的状态,他看着那把深深没入身后的布景中的手里剑,忘了他们现在是在舞台上,忘了鼬只是在扮演那个用万花筒写轮眼抹去一族人记忆的少年i,也忘了自己此时该说的台词……
“哥……你……你……”
佐助本能地向后退,但腿却抖得动不了地方……
……这样的哥……好可怕……
……不……这、这不是哥……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万花筒写轮眼!
鼬开启三勾玉写轮眼,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佐助,神色清冷而漠然。
血一样的瞳孔,与飞速旋动的三勾墨玉——在鼬刚刚开写轮眼的那段时间里,佐助几乎每天都要缠着鼬使用写轮眼,年幼的他曾认为那是天下最漂亮的眼睛……
可是现在……
……不要用这种眼神……
……不要用这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哥……不要……”
台本上的台词已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佐助现在只能呆呆地注视着鼬的眼睛,无意识地喃喃呓语着……
“……”见佐助迟迟没有说出该说的台词,鼬迫不得已只能临时改编台词,“我愚蠢的弟弟碍…为了测试自己的『器量』,为了测试这腐朽的一族人的『器量』,我用这双『眼』抹去了他们的记忆……让你看到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测试你的『器量』而已。看来,你的『器量』也不过如此,现在的你丝毫没有被我利用的价值……就这样丑陋地活下去吧,什么时候等你有了和我一样的『眼睛』,再到我的面前来吧!”
说到这里,他侧过脸,在观众们看不见的角度冲半跪在地上发抖的佐助挤了挤眼睛,然后闪身翻过高墙布景。
“……!”
佐助如梦初醒。
……哥,你还是不是人了?你简直太可恶了啊喂!
……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你不擅长的东西啊?
……干吗要演得那么像?差点就把我骗过去……
——站住!
佐助站起身,一下子忆起自己的台词,他麻利地抓过几支苦无,追着鼬翻过布景墙。
接下来的对白终于回归到台本,鼬和佐助都暗自松了口气……
——哥,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