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对阿耀的要求只有一条,不能擅作主张过去对方的船,更不能让对方登船!
可惜,无线电接通,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放人可以,阿耀必须过来。
他们绑架工人是借口,真正的目标一直是阿耀。
这让警方拖延时间,伺机接近的计划濒临破产,全看阿耀能否随机应变。
阿耀站在船头,扶着头顶挂网杆,手里捏着对讲机。
西装外套和领带早就不见踪影,他穿着深色衬衣,被浪花和雨水打湿,黏在身上现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渔船上的白炽灯瓦数很大,只是在黑茫茫的海面显得弱小,近处亮得刺眼。
阿耀骨节分明的大手,被灯光染得惨白,暴起的青筋,从手背蜿蜒而上。
他低头,湿漉漉的发丝垂下来,弹出细小水滴。
像一只暴雨中独行的头狼,对危险对峙,毫无退缩。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浪换船,能死几个死几个是吧。”
阿耀冷笑,喷对讲机。
警察和家属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激怒绑匪。
但阿耀很明白,对方的目标是他,只要他不躲,人质就是安全的。
绑架的人也是码头工人,是地痞流氓,绝非亡命之徒。
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阿耀说得不无道理,热带气旋还未散去,半夜风浪将达到顶峰,再拖延下去,大家一起下去喂鱼。
这帮人和万宇走得近,狗仗人势,想借欺负工人引阿耀来谈判。
哪知砸屋掀瓦,惹了众怒,被一顿穷追猛打,怕被打死,这才绑了人往海上逃。
一帮人跑到海上,就是穷途末路,一不做二不休,硬是把阿耀扯下水。
穷逼工人值什么钱,阿耀可是沈氏副总,沈悬的弟弟,有他在手上,才是大筹码。
但眼见风浪渐大,海警船紧跟封锁,不远处港口,闪动着猩红警灯。
再加上阿耀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心冷血,根本不关心人质。
这伙人突然陷入恐慌。
明明只是捣乱,不让股权顺利转到沈家而已。
明明欺负的都是胆小如鼠的家庭,却莫名冒出玩命的远方亲戚。
突如其来的恶斗,挑唆、煽动,直到不可能收拾。
一切发生的诡异又顺理成章,好像一张大网,算计了所
有人!
对面长时间沉默,阿耀知道他们动摇了。
一帮乌合之众!
“自首吧。”
他削薄的唇轻启,一个轻蔑的弧度。
对讲机里传来嘈杂人声,方言骂街、对骂、吼叫和哭喊声断断续续传来。
“你要知道,咱们都是小渔船,开船的都是二把刀。”
阿耀在船头站得笔直,“你们要我的命,也要算算成本吧。”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声,被海风吹开,听起来惊心动魄。
对面六神无主,群龙无首,各说各话,有执意要换人质的,有想要回码头的,还有个傻逼提议跳海游去港城,对讲机里一片嘈杂。
阿耀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过诡谲的光:“不如听我的好吗?”
对面渔船都被吓愣住,他娘的!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少他妈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你过来,我们马上放人。”
雨水溅在睫毛上,雾蒙蒙一片,阿耀哂笑:“万宇给你们多少钱啊?我给你们翻五倍,回去吧,别作死,该坐牢坐牢,出来就是个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