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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好好發展啊。」周姐笑著先干為敬。

梁青臾有些拿不準她到底知道多少，只好隨意應付兩句。周姐前腳剛走，趙羽便湊過來翻了個白眼。

「估計不知道在哪兒聽了點風，最近老往我這兒套話。再等兩個月，我倒要看看她吃不吃得下我這攤。」

「趙哥，注意表情管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搶了你男人。」梁青臾笑著說。

「呸。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跟手裡人搶飯吃的人。」趙羽說道，看了眼手機，「小丁他們已經定好包房了，你們先去，我去跟張總再敬兩杯。」

梁青臾點點頭，團隊有一大半都是公司這邊挖走的，剛吃完飯，夜宵也吃不進去，就定了同商圈隔壁館的kTV當是第一次團建，人分頭進去，像地下黨接頭似的。

徐6今晚也和老顧他們一起吃飯，時間撞到了一天。梁青臾坐下剛聽完幾歌，徐6就發了消息來。

【我這邊結束了。】

【第二場剛開，唱完肯定要吃個夜宵，起碼一兩點，要不你先回去？】

【我等你吧，在哪兒？】

商場只開到十點，後面還有兩三個小時，一想到他搞不好還真會在市政花壇邊，像老僧入定似的坐著乾等，梁青臾就有些猶豫該怎麼回復。

趙羽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她旁邊：「把小徐叫來啊，又不是外人。」

她想了想，發了個定位過去。

等了不到半小時徐6就到了，他坐到梁青臾身邊，發現她正上下打量著自己。

「怎麼了？」kTV環境吵，他貼到梁青臾耳邊。

「你這身……像剛相完親。」她笑著說。

自從梁青臾搬過去，徐6也很少去咖啡廳辦公，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只偶爾需要去老顧那現場對接需求才會出門。網際網路公司的著裝本也隨意，徐6的衣服大多是休閒裝，他這件長大衣，梁青臾只在衣櫃裡見過。

「下午視頻會議給甲方講方案。」徐6解釋道。

梁青臾湊近聞了聞，故意皺著眉咂舌：「好濃的味。」

「有嗎？」

「有啊，一股火鍋味。」她笑著靠在他肩上，「明天記得拿去乾洗。」

負責選品和供應鏈的幾個女同事沒見過徐6，唱了幾歌，便湊到梁青臾身邊，拉著她小聲嘀咕了幾句。幾個人笑成一片，時不時地瞟著徐6。

「在說什麼？」他心裡嘀咕，忍不住把人拉回來問個明白。

「她們說，你坐我旁邊可以顯得我很有錢，讓我去買個貂。」梁青臾笑著捏了捏他臉，「你表現好點哦，不然姐姐就要找別的小白臉咯~」

包房裡男同事正聲嘶力竭地唱著《海闊天空》，調也走到了海的那一邊。

徐6看著她，抿了抿嘴，湊到她耳邊笑著說：「這麼多人，我不好意思。」

梁青臾笑著推了他一下，被他拽住手，拉扯間，趙羽拿著飲料和酒過來：「哎哎哎，公共場合啊，還真不拿我們當外人是吧。」

「剛不是你說又不是外人的嗎？」梁青臾想了一下，接過可樂，明天還得坐動車回家。

「那你親，我給你錄上，回頭結婚要是換了人，可別忘了找我買哦~」趙羽邊說邊作勢要掏手機，孫熙茜過來拉著梁青臾去唱歌才結束這玩笑。

高考結束成績還沒出來時候，班上也組織過一次聚會，同桌不知道徐6家裡出的這些事，便把他也算上了。那時他整日一個人在家坐著，再也沒有做不完的題讓他消磨時間了，安靜的屋子裡沒有一絲活著的感覺。

同桌來找他，他便去了。那天他也是這樣坐在角落，梁青臾則跟其他幾個女生嬉笑地在前面搶著麥克風，他們沒有說話，她甚至未必看見了他，但那晚難得地睡了一個好覺。

散場時果然已經凌晨一點過，梁青臾最終還是在吃夜宵時喝了些酒，夜風一吹，頭暈暈的。她靠在徐6身上，雙手插進他大衣的口袋裡，含糊地嘀咕著：「要不我初三就回來？」

梁青臾本來想問徐6要不要一起回去過年，但過年期間徐瑤的補習班也放假，可家裡又住不下。

「不是你說年後可能就要忙了，過年要在家多待幾天麼？」徐6笑著說，「我初八會回去一趟，到時候跟你一起走。」

「幹嘛？」

「之前過年都沒回，今年既然在這邊，還是去給我媽燒點紙。」

「不都是初一燒紙嗎？」

「人多，擠，心意到就行了。」

明明就是怕徐瑤尷尬，想等徐瑤去上課了再回去。梁青臾眯起眼，笑著指著他鼻尖，但也沒說破。

徐6買了最早一班的城際，梁青臾設了十幾個鬧鐘才掙扎著趕在七點半之前到了高鐵出站口，一上出租就止不住地打呵欠。

車只能開到半山腰，最後一段路只能自己走，春節掃墓的人多，沿路的垃圾來不及清理，都堆在路邊。梁青臾家沒有全家祭掃的習慣，她還是很小的時候跟著去過一次傳說中的祖墳，記憶里要轉好幾趟車，最後翻過半座山才會到。

她抱著兩束花，跟在徐6身後。不免在心裡想著，當初她在家裡吃著水果備戰高考的某一個晚上，徐6就是這麼一個人抱著骨灰來這裡的。

走上台階，徐6愣了一下，媽媽的墓前靜靜地躺著一束花，剛燒完的黃紙，灰燼都還帶著些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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