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陶月儿惊讶地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怎么打开锁的?”
“如你所见,走进来的。”花伶不无骄傲地扬了扬手中的香粉和钥匙,冷静道:“迷晕守卫,然后正大光明的开锁。”
花伶确实是个用香高手,在家焚香时,有些甚至比阮掌柜的还要好闻。
可这也不是他劫狱的底气!
陶月儿豁然起身,紧张地四下看了一圈。她被关在偏远的角落,四周都没有犯人,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见到花伶。
陶月儿长舒了一口气,将他往外赶:“你快离开这里,万不要被我连累了!”
花伶蹙眉,不解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不。”陶月儿斩钉截铁的摇头:“我没有偷东西,我相信官老爷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出去也是待罪之身,我不愿意!”
“你……”花伶愣愣地看了她半晌,无奈地一笑,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缓缓道:“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是……”陶月儿叹了口气。
花伶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个馒头和一只烧鸡。
香气扑鼻而来。可她哪里吃得下?
“饿着肚子等和饱了等,都是等,不如吃饱再说?”花伶轻描淡写地说。
他的话好像有魔力。
常言道,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谁都不会感同身受。所以可以如此淡然。
可陶月儿半点都没觉得他在轻视自己,反而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立即拿了个鸡腿啃了大半,连连赞叹道:“好吃,真好吃!”
见陶月儿吃得满嘴油,花伶蹲下身,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眼里有些许宠溺。
面对异性突然的靠近,陶月儿还是有些觉得不自在,面色有些红。
但她丝毫也没有觉得抗拒,因为花伶的小心翼翼地温柔靠近与阮掌柜的侵略感截然不同。
可就是这份温柔,让陶月儿更加焦心。她急忙道:“钟少爷,您快走,别被人现了与我一样成了阶下囚,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花伶“嗯”了一声,道:“我明日再来看你。”他说完,一步三回头的退出了牢房,而后将牢房再次上锁。
他出入靖城的大牢,如入无人之境。
接下来三日,花伶每天夜里都会来见陶月儿,除了给她带来吃食以外,还带了些破布。
这些布料与草堆颜色相仿,若无人仔细观察不会现。所以白日里衙役巡至此处,也不会被现。
每晚花伶都来的悄无声息,走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陶月儿仍然很担心。像花伶这样如皓月清晖的人,人生路上是不应该有污点的。
“你不是我的污点。”
“嗯?”陶月儿惊讶。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花伶看陶月儿的眼神就知道,她又东想西想了。
“你那自责的眼神,还需要猜吗?”花伶叹了口气,接道:“你放心,不论你犯了什么错,被多少人厌恶,在我这里,你永远会有一席之地。就算你受千夫所指,被万人唾弃,我也不会抛下你。”
“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闻言,陶月儿突然有点想哭。
她接连数次三月花会落选,被赶出家门,好朋友跟自己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了。她绝望道想死,都不想哭。她觉得自己倒霉太正常了。所以她不哭。
她哭不出来。
但现在,有一个人坚定的陪伴着她,对她好,她反而觉得很想哭。
有人关心她、记得她、在乎她,不惜为她以身犯险,有这样的人在,她还有什么遗憾呢?
这一生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被他抚平了。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如今的她若一定说有害怕之处,她只怕自己没有力量,不能护在乎之人周全。
同时,她恨自己的愚蠢,竟会上了兰生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