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于裹完了胸部并且挣扎着套好了衣物后,林颖看着从宽大的白色衣摆下露出的两条细腻白皙的小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她刚好碰见从训练营回来的波吕克斯,这位二王子提着长矛持着盾兴匆匆的走了进来,险些撞上低头向前走的林颖。
“嘿,林,看着点儿!”
波吕克斯心情似乎很好,没有过多的责备她,他的身上散发着训练后的汗味,这让林颖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在波吕克斯看来,这是对方对他恭敬的表现,于是他满意的点点头。
“又去沐浴了?”波吕克斯凑近她的头发嗅了嗅:“一股子潮气,林,你简直比雅典的女人都麻烦。”
对于这位二王子的话,林颖嗤之以鼻,但是她还是勉勉强强的调整了面部表情,恭敬地弯了弯腰。
“二王子,您有什么吩咐么,来一碗大麦粥?还是一杯葡萄酒?”
“林。”波吕克斯皱眉努力地从口中发出这个饶舌的音节,干脆的省去了更饶舌的“颖”:“你知道我把你留在王宫是为了什么。”
“哦,是的,二王子。”林颖费力的抬了抬吊在胸前固定着的手,以便更好的展现给对方:“但是我的伤还没有好。”
“这不是问题!”二王子咧嘴一笑,白闪闪的牙齿仿佛某种危险地凶器,带着一种震慑人的味道:“我们可以先玩玩。”
猛的向后一跃躲开毫无预兆扎在脚下的长矛,林颖第一百零一次诅咒肆意妄为的波吕克斯,这个英俊的家伙有时简直任性的不可理喻,为了自己的快乐和满足,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不过林颖没想到,让他去为一个身份比奴隶高不了多少的家伙着想,这要求实在有些太高了。
波吕克斯玩的尽兴,手中的短剑越挥越勇,化作一片残影笼罩着林颖,而林颖心底却早已是叫苦不迭,先不说刚洗完澡就又出了一身汗,她那脆弱的才接起来的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波吕克斯,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大王子卡斯托尔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后方冒了出来,解放了左躲右闪的林颖。
“哥哥。”波吕克斯收回手中的短剑,插回自己青铜盾的里侧,显得很高兴,他的眼中闪动着难得一见的柔软而收敛的喜悦,快要落下的夕阳最后的余光勾勒出兄弟二人的轮廓,同样冷厉而野性的线条和不同却本质相近的气质,使两个人成为两尊最完美的雕塑,让站在一旁的林颖在这一刻似乎有些真的明白了斯巴达公民对于王子的崇敬不是盲目憧憬。
“我以为你还在训练场。”卡斯托尔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柔和:“希拉伊拉刚刚来训练场找过你。”
“哦。”波吕克斯没什么表情,随意的理了理衣服的皱褶,岔开话题:“哥哥你不去整理一下么,这副脏兮兮的样子,要是让斯巴达未婚的姑娘们看见了,可是要心碎的。”
“那我先去沐浴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卡斯托尔蓝色的眼睛在靠在墙边喘着气的林颖身上停顿了一下,看了弟弟最后一眼:“别太为难你的侍从了,要陪练,等他伤好了再说。”
“知道了,我不会为难那个小子的,好不容易挖掘出的能让你吃瘪的宝贝。”轻笑着碰了碰卡斯托尔的肩,兄弟二人的感情好的令旁人羡慕。
卡斯托尔一走,波吕克斯的注意力又放在了林颖身上,好在大王子的一番劝告起了效果,波吕克斯没有再来“玩一玩”,而是把手中的青铜盾和长矛一股脑儿的扔给她,在穿过天井对侧进入主厅前扔下了一句话:“林,帮我把我的家伙们擦一擦,上战场之前我要看到它们像新的一样。”
“是的,二王子。”林颖松了一口气,却在视线回到青铜盾上时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的事实。
无奈的拿起一块布沾了沾水,她缓慢的擦拭起沉重的巨盾。
当卡斯托尔推开浴室的门湿漉漉的走出来时,林颖正在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波吕克斯的青铜短剑,那柄刻着流畅纹路的短剑此刻端端正正的放在她的双膝上,被她仔细的擦拭着。
卡斯托尔看了一圈,视线定在了天井中唯一剩下的林颖身上,停在她面前。
几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林颖手边,她抬起头,愣住了。
卡斯托尔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圈浴巾,水流顺着他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沿着他下颚一路下滑,很快,他的脚下就聚集了一滩水洼。
夕阳把他的眼珠子照出一种令人愉悦的暗蓝,他健美而宽广的胸膛在光芒的映衬下发出一种醉人的浅金色,整个人仿佛一个致命的发光体。
他看了看停下手中活计的林颖,微微一笑:“林是吗?你去浴室把我的脏衣服送到洗衣服的奴隶那里,另外,从那里取一件干净的外衣过来。”
“是。”收回视线,林颖顺从的进入浴室拿走衣物,带回来了一件新的宽大外袍。
就在林颖想要把手中散发着青草味的衣物递给卡斯托尔时,对方张开双臂平伸,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她。
林颖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当然,不是为了对方仿佛理所当然等待着服侍的傲然劲头,身为斯巴达的王室,这种习惯不奇怪,让林颖颇有些胸闷的,是卡斯托尔对于在他人面前展现裸体毫不在乎的样子。
盯着滑落在地上的浴巾,她不合时宜的发起了呆。
早就听说过古希腊城邦的男子对于赤身裸体并不避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自然的,展现美的方法,但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仿佛在正常不过的态度,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习惯,至少以前在军营中,那群喜欢在宿舍裸奔的臭小子们,可从来没敢奔到她面前过。